相比起来,鬼域都没那么可怕了
战火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点到我们这里。”
阎娘子默默听着。
她知道,她即便变成了现在这特殊的样子,也绝对算不上无敌的存在。
然后,她提出了个看法:“殓衣斋,或许有一位和我差不多的存在。
但若相公所说的鬼池、寿衣恶鬼、人头灯笼都是真的,那这一位怕不是奇兽园层次的了。
也许正因为如此,行骸,才敢大张旗鼓地站出来和武者对抗。”
李元感到有些头疼。
实话说,他想带着家人孩子往南跑。
可南边是妖兽世界,出海就更别谈了,海上虚无缥缈的诡物和传说多了去了。
“我再想想办法吧。”
少年垂眸,思索着法子。
而远处,小琞忽地大声喊了起来:“坏人皮,坏人皮~鸦鸦,上!”
黑色的乌鸦俯冲而下,竟开始帮着白衣鬼仆对抗人皮鬼。
李元有些担心。
阎娘子道:“没事的,就让她练练吧,前两天我发现了,她的力量若是消耗了,只要来到这片黑市鬼域,就可以很快被补全。
真等她成长起来,说不定还能帮我压住胭脂店呢。”
凌晨时分,李元带着小琞离去,任由小梅服侍沐浴更衣上榻。
一阵老爷和通房丫鬟的日常后,寂夜平息。
小梅满足地瘫在被褥里,臀儿从侧边贴着老爷。
而李元则是仰面朝天,闭目睁眼,继续观察北江府小柳县的情景。
小柳县。
红光。
淡淡的红光,好像地狱大门敞开了一条缝。
冬日的雾气腾腾升起,令红光氤氲开来,淡淡浮动,笼罩着整个春风坊。
“别出去,这里的东西够我们吃很久了。”
地下室里,方剑龙和绿衣少女相向而坐,两人所处之地一片黑暗,除了一个精巧地可以看向外边机关外,再和外边无有半点联系。
“我姓朱,名巧儿。”
“我叫方剑龙。”
“方公子来的可真是不巧,欸.”朱巧儿轻轻叹了口气。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方剑龙摸了摸怀中信,他还想着完成老祖交予的任务。
朱巧儿苦恼地托着腮,道:“行骸作乱呗,我爹让我留在后方,以为行骸不会惹到春风坊这种地方来,可没想到.”
方剑龙忽地道了声:“对不起啊,之前我那手下”
“不关方公子的事,而且那位也只是受了影响,他身不由己。”朱巧儿道。
方剑龙笑道:“姑娘真是深明大义。”
“呵”
朱巧儿笑了笑。
方剑龙又道:“姑娘不必担心,会好起来的。”
两人沉默了下。
朱巧儿忽地小声道:““嗯本来我.一个人在这儿,肯定是害怕的。还好有公子一起来”
她声音越说越低,方剑龙却听了个仔细。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此处说不定便是我们的绝命之所,能在死前和姑娘在一起,方某也不算多遗憾了。”
黑暗里,朱巧儿弄了个大红脸,她忙小声地走到机关那边,道了声:“我看看外面。”
她凑着看了会儿。
方剑龙心底又急又好奇,也凑过来看。
可这机关只能看到酒楼后方的一点点空间,如今又被雾气覆笼,根本看不真切。
然,这一男一女在黑暗里,却是不小心肌肤相触,然后竟皆如触电般,两相分开。
分开后,默然无言
良久
朱巧儿忽地娇声道:“公子哪儿人?”
“山宝县的。”方剑龙也不知怎么回事,心跳有些快,或许是环境因素,又或许是其他.
朱巧儿道:“公子其实也是江湖中人吧?”
“姑娘何出此言?”
两人“查户口”般地,各自盘口了一番。
许久后,朱巧儿才道:“我爹其实是圣火宫的一位.一位.普通弟子,他说中原混乱,才把我留在这里
这几天,我是心情不好,才来酒楼转一转,没想到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我家中仆人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很着急,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等我们出去后,我我可以让爹爹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公子引荐去圣火宫。”
“多谢姑娘。”方剑龙是真的大喜,这是福祸相依啊.
朱巧儿又忽道:“公子.可有婚配?”
方剑龙忽地心跳又加快了,他呼吸也急促了几番,道:“未有。姑娘呢?”
朱巧儿娇羞道:“未有。”
空气忽地安静下来,原本阴森恐怖的黑暗,陡然之间多了几丝.暧昧和温柔。
扑棱棱.
白雀展翅,在半空飞着。
李元地视线也在飞快地扫着。
他已经寻找了很久。
他想找到红光的源头,这么一来,若是以后同样的事儿发生在了山宝县,他也能第一时间明确问题所在。
然而,雾气越发浓郁,衬的红光鲜艳如血。
白雀的鸟瞳里,隐约还见到几道身影在河边,在深巷,在院子里叩拜着空气。
李元也不恋战,让白雀飞高。
而就在这时,雾气里骤然又闪过一道波痕。
下一刹,白雀就“嗖”地一声失去了重心,急转而下,落到了一只巴掌心里。
阴冷的声音响起:“说了让你去找府主,你还看?那就别怪我了。”
说罢
嘭!
李元在白雀处的视线消失了。
他神色冷了冷,但又很快平复下来。
他一边让另一只原本在虎背县村坊的白雀往春风坊赶,一边又从塌上起身。
“老爷”小梅迷迷糊糊地醒来,嘤咛着。
“小梅,你继续睡,我一会儿回来。”
李元道了声,便走到门外,在一旁的鸟笼里招了只数值为“1~2”的青鸟,然后与这青鸟建立了神魂联系,再放飞了出去。
普通的鸟类,他很难找到本身实力强大的,因为他的驯兽技能始终停留在七品,而六品技能却因为缺乏血金的缘故,而未曾有获得途径。
若有,他便能控制与九品妖兽建设神魂联系。
到那时候,他也不需要让人把鸟带过江了,妖兽自己能飞过去。
回到屋里,小梅又凑了过来,暖和和地贴在他冰冷的身子上,一会儿又尽职地做着通房丫鬟该做的事。
李元任由她动着,短时间内,他再无法观测小柳坊的情况。
而另一只白雀还在虎背县附近,飞到小柳坊得要一两天时间。
“该死!该死!”
阴冷的声音里透着怨毒。
瘦小的男人在红雾笼罩的小柳县巷道里,恶狠狠地给着诅咒。
他手掌松开,随意将被他捏地血肉淋漓的白雀丢到一边,然后扭了扭脖子。
“常戚,那鬼线没了就没了吧,好歹多了十钱。这十钱能买许多东西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淑娘,那鬼线.是极品啊就算跑到鬼街深处都还得冒着生命危险再加上运气好才能买到。
我是好不容易得到的。相比起那鬼线,我根本不在乎这十钱。”阴冷的声音满是懊恼。
名叫淑娘的行骸道:“常戚,等春风坊这一票做完了,我们就可以去鬼街深处‘购物’了,到时候保不准能买到比你鬼线更好的东西。
而且你没了这根鬼线,手里的鬼蛛丝不是也很厉害吗?”
常戚叹了口气,显然不想谈这个话题,他看了一眼白雀,道:“这种能力很稀罕,哪儿来的?”
淑娘道:“先别管了.”
三人缓缓行走,而在常戚与淑娘身后还跟了个闷不做声的大块头。
那大块头手里提了个灯笼。
灯笼里,好像有一颗若隐若现的腐烂人头,如血的红光正从灯笼里流淌而下,刺的周边房屋,树木皆是红色。
两日后。
李元的另一只白雀,终于悠悠飞到了小柳县春风坊附近。
不过这一次,他不敢再飞出其中,而只在春风坊外的一棵树上远远观察。
别说,他还真赶上了一出好戏。
春风坊坊口,竟有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武者在与围城甲士僵持。
而为首之人,赫然是阎牧。
“开坊门,放人!”
阎牧愤怒的声音,即便隔了书里都能听到。
甲士不敢轻举妄动,而很快有统帅的都头排众而出。
这都头扫了一眼周边,忽地视线绕过阎牧,对阎牧身后一人道:“田长老,何以至此?”
这田长老是农衣派的一位长老,都是混附近的,这都头自然相熟。
田长老行礼,道:“郑都头,今日我家大人在此,大人看的真切,你啊.莫要再助纣为虐了。”
“助纣为虐?何出此言?”都头冷声道。
阎牧一扬马鞭,指着远处的春风坊道:“你们围住这些人,便是在帮着行骸残害百姓!”
“行骸?”
“府主便是行骸!他令你们围住春风坊,不过是想把坊里众人一个个喂给恶鬼罢了!”阎牧声色俱厉,瞳孔里焚着火焰。
都头道:“哪有那么多善恶?无非就是你们上层的厮杀罢了我们只是吃皇家饭的。
府主是不是行骸,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说谎,我也不知道。你让我冒然让开,那便是我该去认罪,去坐牢。”
阎牧扫了眼众人,道:“都头看看四周,这些士兵,这些百姓,都是父老乡亲,都是同一方水土养出来的!都头也是吧?”
那都头沉默不言。
阎牧厉声道:“国难当前,行骸占据高位,祸害人间!都头莫不是要助纣为虐,残害亲友!”
“不过你一面之词罢了。”都头道。
阎牧道:“都头在这里已经围了几天了,是否白天无事,一到夜晚,坊里便是纷乱不休?
若要是试我是否说谎,只需让春风坊里众人外出,然后都头圈地,让他们禁足一处。
再看到了晚上,他们是否发疯,便可知晓。”
都头露出犹豫之色。
而这时,都头身后忽地一名将官道:“都头,不可啊,这人明显是府主的死对头,我们若是帮了他.”
话音还未落下,却见一道泼雪般的寒光闪过。
阎牧手中之刀不可何时已然出鞘,刺芒之中,那说话将官的头颅直接飞了起来。
阎牧挥刀,刀尖血滴飒飒。
他夹马往前。
甲士受其威压,竟是纷纷往后。
阎牧俯瞰着那都头道:“都头似乎已无回头之路,今后做我神木殿的人吧。”
那都头身子一颤,喉结滚动,道:“六六品?”
旁边的田长老喊道:“此乃我门中上使,自是六品。郑都头,莫要自误。”
都头颤声道:“你们.你们是要造反吗?”
阎牧沉默了下,厉声道:“不过行人事罢了!”
都头微微垂首,道了声:“让开吧.”
白雀远远看着这一幕,李元心底笑了笑:看来这外甥已经从之前的颓废中走出来了看起来还挺威猛的,也挺正派的,随他小姨。
忽地,他注意到那群甲士里竟有一人抬手掩袖,目光盯着阎牧,不知在做什么。
李元视线一动,白雀骤然“嗖”一声窜了出去,如离弦之箭啄击在那甲士的脸上。
“哎哟!!”
那甲士痛呼一声,而手里抓着的一根兔子小糖人也跌落到了地上的泥土里。
白雀旋又疾掠飞走。
那甲士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弯腰去捡小糖人。
可是,他的手却被一只靴子给踩着了。
甲士抬头,而在他视线的阳光里,阎牧正冷冷地俯瞰着他。
而这位神木殿的上使同时又微微侧头,扫向飞远的白雀,瞳孔里显出若有所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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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2:之前鬼域确实写的有点玄乎,今后会纳入力量体系。毕竟这不是灵异,而是玄幻,鬼怪不需要无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