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鉴。”
霍去病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舅父卫青来说。
卫青斟酌了一下,道:“去病回来的路上,说了一个闪击匈奴的建议,要请陛下定夺。”
遂将霍去病的建议道出。
刘彻历来推崇武勋,但他是个胸有成算的皇帝,听完露出思索神色:
“卫青你能说出来,想是已仔细盘算过,觉得此策可行否?”
“不敢瞒陛下,此策能成与否,最多五成。”
续道:“换成去病领兵,或可增一成胜算。他现在还只有兵符境,以神妙行军策来行军,带不了万军以上同行。
如此,我军一旦进入匈奴王庭五百里,必被匈奴所发现,绝难隐藏。”
“匈奴王庭的常备兵马在五到八万间,尽为精锐,若全力聚集,兵马至少可增一倍,加上从属部众,人数还会多,所以匈奴王部能压制各部,号令近百其他部落。
我军以五万左右精骑冲击,若失去突然性,胜负难料。
要是被匈奴王庭的兵马拖住,其他各部大抵一到两日可来援。此战胜负全在能否快速冲破敌阵,在匈奴兵马组织起来前,对其造成尽量大的冲击。”
卫青回来这几日路上,一直在思索推演双方的胜负手,侃侃而谈:
“且我军如何出关不被匈奴人发现,甚至我大汉的非出征人员也要先瞒住,否则消息不秘,这都是很大问题。”
“可以考虑分散行军。”
霍去病目光闪闪:“我独领一万军,先于后军主力前冲击匈奴王庭,帮后军争取时间。”
卫青颔首道:“你说的方式我亦想过,但伱若率万军冲阵,自身太危险了,千军万马的对垒,你个人的武力在两国交锋的过程中,会被国之气运淹没,能发挥的作用,绝不如你想象那么大。
稍有不慎就是你统率的人马,全军尽没的局面。”
霍去病:“兵无常势,很多时候都靠战场应变和对战机的把握来定胜负。眼下交谈,各有所见,是说不出胜负的。”
两人不是在争执,而是一种探讨。
刘彻的身躯略微前倾,矮席下的双腿绷起坚韧有力的线条,道:
“你二人可想过,匈奴各部是时常迁移的,虽说王部在乌兰巴托,鲜少移动,但此番受去病冲击后,会不会有变化?”
“被我击溃的那些部落,必会迁移位置,但本部王庭至少今年内不会,我已去乌兰巴托看过,那里的水草仍旧丰茂。且我建议出兵的时间,是一个月后的八月。
匈奴此番回去,必全力抢救夏收,不会在这种时候将时间浪费在迁移上。”
霍去病还有一点没说,但刘彻和卫青都能领会。
他刚打完匈奴后方,伊稚斜不会轻易迁移,不然外人看来,就像是他被霍去病吓跑了。
撤军后,王庭立即迁移,匈奴大单于不要面子啊。
不过匈奴大概率会增加后方的防守,所以卫青说霍去病的建议,虽然突然性很高,但胜算仍只有五六成,打还是不打,要皇帝来决断。
“朕与你二人庙算推演一番如何?”
整个下午的时间转瞬即过,三人在书房嘀嘀咕咕了一下午。
临近傍晚,霍去病和卫青才从皇帝的书房出来。
推演过程,是互有胜负的局面。
“你觉得陛下可会答应?”卫青问。
“陛下没立即答应,是在思索若一旦败了,能不能承受后果。这是陛下和舅父必须考虑的问题。”
霍去病直白道:“陛下崇武,已大为心动,最多两三天就有回应。”
卫青笑道:“我和陛下需要先虑败,你呢?”
“陛下是君,舅父是帅,我为将,自该锐意进取,摧城拔寨有我。”
卫青想了想,发现极有道理。
“陛下说明日准备了国宴,百官皆来,妻亦可列席,舅父记得带舅母一起。”霍去病特意叮嘱。
让贤惠温顺的舅母多露面,刷刷存在感还是有必要的。
也算为将来做个铺垫。
两人还未出宫门,便有宫中内侍来宣,皇后卫子夫召见,让他们去说话。
霍去病真正离开未央宫,回到霍府时,天色已擦黑。
府内亦是得了皇帝的封赏,披红挂彩。门口悬着四盏御赐的宫灯,高高挑起,随风轻晃。
家里的仆役等十余人,都等在门口恭迎。
此外还有刘相,刘溪,及其他三五宗室子弟。姚招等人也都过来凑热闹,庆贺出征归来。
府内前殿里,还有十余个刘相带来的舞姬,准备唱小曲充当气氛组。
宋然,肖应,岳饶也在。
趁其他人热闹的时候,宋然和肖应靠近对霍去病道:“我等已调查过那个黄车使者虞初……”
而在此时的长乐宫,长定殿。
刘清发现自己面前的一面古玉,闪烁着微光。
她讶然分化元神,寄托在一只饲养的大鸟身上。
那鸟扶摇飞出长乐宫,转眼又出了长安城,在空中略一徘徊,便落在城郊的一座小山上。
山上坐着个中年女子。
刘清寄托的飞鸟落下来:师尊!
道德宗,也被称作隐仙宗,当代道尊的师姐秦青玉,刘清的授业师尊亲自来到了长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