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初绽的晨光驱散了笼罩大地整夜的黑暗。
在霍去病踏上狼居胥山这一刻,整个草原仿佛都在震动。
轰轰轰!
草原上气机涌动倾覆,往狼居胥山汇聚。
长安,皇帝同步走入了宗庙大门。
未央宫内,以宗庙为核心,紫色的国运气柱,直指云霄,气象遮天。
皇帝来到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而霍去病正拾阶而上,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山下,汉军林立,神色崇敬,瞩目着山巅,宛若在等待荣耀的加冕!
稍远处,还有来自鲜卑,扶余,乌桓等草原部族的人。
他们中有人单膝跪地,在此刻天威般浩瀚波动的天地气机下跪伏,对那个横扫匈奴的将领,献上毫无保留的敬畏。
草原各部赶来,也是禅礼的一部分,表示此后将臣服大汉,寓指草原民心所向。
大汉各地的氏族阶层,同样在狼居胥山下的不同方向,瞩目着山顶。
忽然,有战鼓的声音擂动,恍若从远古敲响。
这鼓声伴随着神州民众的兴衰起落。从最早的部落时期,到商周,再到春秋战国,秦,汉,一路走来,无数次的更迭,神州民众代代传承,战争,繁衍,生生死死尽在其中。
轰隆隆!
天上电闪雷鸣,乌云如倒悬的海洋,激荡不休。
那个猩红战袍猎动的身影,跨过一层层阶梯,仿佛承载着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最终登上了山巅。
云层起伏若江河奔流。
天地随着战鼓而震动摇曳。
咚咚咚!
老丞相公孙弘亲自接过鼓槌,在擂动一面牛皮巨鼓,须发皆张,怒目圆瞪。
“汉!”
公孙弘舞动双臂,形若癫狂,鼓槌一次次的落下,重若山峦。
“汉!”
汉军齐声回应。
霍去病所在山巅中央,摆着一尊青铜巨鼎,四平八稳,寓意定鼎天下,江山永固。
他取出一个小口袋,是皇帝让人带过来的,里边就是那种息壤厚土。
霍去病抓出一把,洒在鼎下,寓意增天之高。
倏地,地面绽放五色神光。
山巅的土地,开始攀升增长。
霍去病坦然站在顶端,被增高的土地送入云霄。
息壤厚土的数量有限,而封禅时虽然用完还能收回来,但总归有些消耗,等以后没了这种息壤,难以接引天地之气,后世再想封禅,就不再是沟通天地的神话封禅了……霍去病思忖。
此时,他来到苍穹之巅,身畔浮云流动,举手便可触及云霄。
耳畔有来自天地自然的声音,是万物衍生的一种灵性,和登天的霍去病呼吸相连,是为接引天地气机。
他在意识里,突然看见了另一重天地。
那天地当中,展现出神异的一幕。
有混沌炸开,天地初生,万物衍化形成,玄之又玄。
神魂连接天地。
霍去病目睹了神州的生成,山河的变迁。
这是专属于帝皇的权柄,俯瞰天下。
怪不得只有皇帝能封禅!
君权神授,神权天授。
所谓封禅,是和天地的一次沟通,与天地的契合,让天地也知道,谁是这江山之主。
不知过了多久,霍去病的声音炸雷般在天上作响:“斩!”
狼居胥山下,匈奴左王乌致兹,屯头王,韩王等各部被俘虏的部首,将军、当户、都尉等等,共百余人。
军祭是要见血的,常规祭祀是献上五畜,而军祭不同。
成王败寇,江山易主!
左王等人便对应着匈奴最后的一缕气数。
他们发出悲天怆地的呼喊……随即,声音戛然而止,被砍掉的脑袋滚落,脸上仍有泪痕未干,痛彻心扉。
过往他们杀戮的汉人,劫掠神州的一切,都被汉人的兵锋所终止。
狼居胥山上,大鼎发出微光。
其周边四个方向,分别放置着匈奴的祭天金人,两片祖骨,还有一个漆黑色血液干涸的骨碗。
这些都是匈奴的祖器,传承之物。
此时,这几件东西全部龟裂,继而炸成碎粉,气机被大鼎所撰取吸收。
草原上,万物伏低,在颤栗恐慌。
霍去病的声音,代表着天地的意志:“汉军何在?!”
“在,汉军在!”
山下,赵破奴,赵安稽,陈庆,复陆支及伊即靬等将领,齐声答应,满脸杀气。
“汉军职责何在?!”
“护我山河,护我黎民!”
霍去病和汉军异口同声,千万道声音合在一起:“起兵!”
所有汉军枪锋高举,战刀出鞘。
此一刻,狼居胥山上,升起连天的兵锋。
经过封禅礼的一股气运催化,兵锋化作一支巨大战戈,比往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战戈从山下得万军共聚而成,锋芒直入苍穹,蔚为壮观!
噼啪!
苍穹上压得极低的云层里,一道巨大的闪电劈落。
地面炸开一道道沟壑裂痕,土石迸发,像是匈奴最后气运的破碎。
而后,云层也被兵锋撕开。
之前的阴云和闪电消失,万里晴空,初升的骄阳,绽放出无尽的光芒。
此寓意改天换地。
草原上朝代更迭,权柄转换,从此归汉。
那狼居胥山上的青铜大鼎,开始缓缓下沉,落入草原的地表深处,定鼎这片土地。
董仲舒,姜堰等人一起催发力量。
在匈奴王庭上方,有大汉的国运之物显化出世。
被镇压的匈奴国运,失去了束缚,蓦然放开。
一道黑气升空,遮天蔽日。
那是匈奴全部剩余的国运,黑气宛若无声律动的烈焰,笼罩乌兰巴托王庭。
而此刻,这黑气之火只窜起了一瞬间,便开始逐渐熄灭,气数化入天地,将要归汉所有。
长安方向,大汉的国运紫气,澎湃如潮。
草原上方,雷电再现。巨大的雷柱,像是要将天壁劈开,重塑万物。
然而,变故也随之出现。
虚空裂开一道缝隙,跳出一个漆黑色的长颈小瓶。
瓶口释放的气息,疯狂掠夺席卷匈奴散逸的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