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太太抱着女儿,浑身无力。
“爸,我……”薛小姐一边抽泣,一边想为自己争辩几句,刚一开口,就被薛正昌打断了。
“别说了,还嫌不够丢脸吗!”薛正昌看了一眼坐在副驾的梁辰,思虑着另外两个女儿被看上的可能性。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多了两个姐姐,空气阴沉得可怕。申以棠对于薛正昌的邀约,各种理由拒绝、搪塞,薛家都以为此事成不了了。
半月后的一天,梁辰回到家,发现薛家三姐妹装扮一新,浓妆艳抹,要去赴宴的样子。
薛小姐脖子上戴了一根成色极好的翡翠项链,在客厅射灯的强光下,熠熠生辉。
这不是母亲的项链吗?梁辰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结婚周年的时候,父亲从拍卖会上拍下,送给母亲的。他对这根项链印象深刻,因为
它的名字也叫“良辰”,有着很好的寓意--良辰美景,锦绣良缘。
母亲的贵重珠宝一直由薛太太收着,说是成年之后交给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薛小姐脖子上?
梁辰气得浑身发抖,借口生病没有跟着一起出去。他眼看着薛正昌带着三个女儿,盛装打扮,一副志在必得地出门赴宴。
母亲的项链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翻出手机,给申以棠发送了一条信息——我同意你的提议,但是你要帮我拿回属于我的东
西。
那边很快回复——没问题。
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一条信息:沉住气,不要马上答应,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吊灯上的水晶闪着耀眼的光,打在玻璃器皿上,留下七彩的光影。
“申总,你觉得小女如何?”薛正昌嘴角的油还未擦干净,就直奔主题。
“薛总功课做的不足啊!”申以棠淡淡地说道。
什么意思?本来薛正昌话一说出口,薛家三女包括薛太太都竖起耳朵,生怕错漏一个字。申以棠这句话一说,大家心里凉了半截。听这
语气,情况不妙。
“我是很愿意和薛总更近一步的。”申以棠说道:“几个小姐都很优秀。”
这句话,又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兴致。
“但是——
——我更喜欢梁辰。”
“吧嗒”一声脆响,薛小姐竟然生生将手里筷子折成两段。她的脸由青变白,厚重的粉底也无法掩盖,阴沉得可怕。撒了那么久的饵,
竟然便宜了梁辰。
薛正昌手中酒杯落下,酒撒一地。
“怎么?不行吗?”申以棠假装没有发现众人的异常。
“行,怎么不行。小辰今天还在说起申总呢。要不是生病实在难受,他肯定会来的。”薛正昌嘴角僵硬,勉强看得出还在笑:“小辰是
我的养子,我待他是和誉伶一样的。”
上次誉伶表现不佳,想不到薛二薛三也没被看上。没想到看上梁辰,虽然和申家有了姻亲关系,但不是自己亲生的,难免有些遗憾。薛
正昌稍微思索了一下,咬咬牙同意了。
“那就说好了。”申总举杯,敬向众人。
薛大小姐嘴角抽搐,端着酒杯的手在发抖,勉强维持了表面平静。
薛二薛三涵养不足,一脸不甘,面容扭曲得狰狞。
在座各位的算盘都落了空。
回家后,薛正昌将梁辰叫到书房,直接将联姻的事告诉他。
“我父母就是让你这样照顾我的?还在读高中就结婚?还是个男人。”梁辰心里有气,语气不善。
薛正昌完全没有耐心,奈何今后要靠着梁辰和申家联系,不得不耐着性子劝他。
梁辰还想再刺他几句,奈何寄人篱下,还不敢撕破脸皮,丢下一句——“我不喜欢男人”就走了。
薛正昌又派薛太太当说客,每天都拉着梁辰秉烛夜谈。薛太太为了将两个私生女赶出去,也算劝得尽心。
她没有想到申以棠居然看上了梁辰,不过梁辰那模样,确实怪好看的,就是性格不好。不过那两小妖精也没得逞,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
梁辰觉得在这个“家”,他就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随时准备着被甩卖出去。
如果说梁辰对薛正昌还抱有一丝期望,那他天天逼着他嫁人,将刚满十八岁的自己推出去联姻,彻底让他对这个“家”心如死灰。
待时机成熟,梁辰收到申以棠的短信后,向薛正昌提出条件:“我要两千万现金当嫁妆,怕嫁入豪门被人看不起。”
与申氏合作的地皮,由于最近国家政策转向,正好被划入新经济圈,顿时身价飙升,而且正处于申氏集团企划打造的商业新经济圈的中
心。
两千万其实也不多,这个项目上百亿的投资,比起两千万,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不过最近几年,公司看起来发展红火,薛正昌骄奢淫逸,公司内部账目满目疮痍,经不得细查。两千万确实将薛正昌难住了。
见薛正昌迟疑,梁辰又说道:“公司我原本还有股份,都不要了,就要两千万,新项目我也不参与。”
听到这句话,薛正昌东拼西凑,卖股票黄金,硬是凑了两千万现金交给梁辰。
梁辰拿着钱,签完合同,收拾行李,立马就和申以棠将结婚手续办了。
夕阳的余晖铺撒在府南河上,像被揉碎了的金箔,金色光芒四散开来。
梁辰坐在车里,头靠在微微发抖的车窗上,全身随着汽车的轰鸣轻颤。看着住了十八年的地方逐渐远去,曾经快乐的、伤心的画面一帧
一帧浮现眼前,最后消逝。他整个身体陷入忧伤的泥沼,无法抽离。
“好了,现在我是你的合法监护人了。”申以棠坐在车里,看着身旁的小孩,好像刚刚两人办的不是结婚证,而是领养证明。
“我们现在去哪里?”梁辰问道。
“拿你该拿的东西。”申以棠将红本本放进包里,倚在座位上,十分惬意。
“故弄玄虚。”梁辰握着手里的银行卡,百感交集。父亲的公司最后只得到两千万,还是以婚事作为筹码换来的。
父亲所托非人了。
汽车在鳞次栉比的大厦间穿梭,最后停到一家报社楼下,申以棠带着梁辰直接进入总经理办公室。
“我们来登报挂失。”申以棠开门见山,将需求说出。
“失主是谁?失物是什么?”报社经理热情接待他们。
“失主是梁辰。”申以棠将梁辰推了出来,“失物是土地承包经营权许可证!”
经理非常迅速,按要求将挂失启事写好,并且承诺明天亲自将报纸送到府上。
办完手续,申以棠才告诉满头问号的梁辰。
经调查,与薛正昌合作的那块地,土地承包经营产权人是梁太太,属于个体承包,并不属于公司。梁太太去世后,应该算作梁辰的遗物
,只是薛正昌一直拖着没有去办理。
那块地是公司最值钱的财物。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梁辰大吃一惊,心里也是一阵后怕。暗骂薛正昌心思歹毒,连父母的遗物也敢隐瞒。要是他哄骗自己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