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2)

gu903();玄宝并不是爱凑热闹的小孩儿,他说了自己知道的一切便自觉完成了任务,毫不留恋地就顺着姚玉苏的话离开了。

待玄宝离开,姚玉苏开口向红枣道:“我这里有一宗事要让你去查明,是关于文嫔的。”

“可是前些日子文嫔小产一事?”红枣中途进来了一趟,听见了建和公主的话。

姚玉苏点头:“此事有诸多疑点,我想让你去找……”她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内”字,红枣顿时了然。

“你去让他查一查内宫的记录,还有太医院请脉的记录和事发当天的情形,我怀疑文嫔怀孕一事有诈。”姚玉苏低声说道。

“主子是觉得文嫔是假怀孕?”红枣立马猜测道。

“若是假的,我想知道她是自己所为还是陛下授意的。”姚玉苏看着杯盏里的茶水,茶水表面清亮透彻,可再往下看,杯底躺着翠绿的茶叶,并非水自然是绿的,乃是茶叶的缘故。

红枣点头,道:“奴婢想办法与他联系。”

“还有,让他盯着太后那边,我总觉得那老太婆古里古怪的。”姚玉苏眯眼,将茶杯四平八稳地放在桌面上。有时候不一定要找到线索或证据才能去怀疑一个人,对于女人来说,直觉有时候更为准确。

“是,奴婢明白了。”

……

因着文嫔的事,又有朝臣上书请皇帝下旨选秀,充盈后宫。皇帝年近三十无子,这简直是言官最好的发力点。去年皇帝登基,百废待兴,众人还无暇将目光盯着皇帝的后宫,如今一切走上正道,有条不紊,言官们当然有精力也有理由来建议皇帝广纳后妃了。

文嫔失了一个孩子,还未完全从伤痛中走出来,竟然有人借着这个名头来将陛下推向其他女人的床榻,想想也替她感到愤懑。

“国事面前,后宫妇人的想法又算得了什么。”姚玉苏在年前拜访祖父,姚国公如此说道。

姚玉苏也是这般过来的,自然知道朝臣们对后宫嫔妃的看法,对此也并不感到意外。

“祖父,陛下都这般年岁了还没有一儿半女,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姚国公略想了一番,道:“陛下潜伏蜀地多年,厉兵秣马,剑指京城。可当初他没起事的时候你可曾看出来他的野心了?”

讲实话,姚玉苏是看出来的。但此时祖父这般问她自然要换个方式回答,委婉的道:“他隐藏得很好。”

“没错。”姚国公挑眉看她,“那你可知,其中最让先帝宽心的便是他无后一事。”

祖父一提,姚玉苏才想起当初蔺辉信誓旦旦地在她面前说“谁反齐王也不可能反”,莫非就是知道齐王无后所以才有这般底气?

姚国公见她一脸的不可置信,笑着道:“你想说什么?”

“若先帝因此而对齐王松懈,那真是太蠢了。”姚玉苏长叹道,“古往今来,有多少舍下儿子不管造反起事的人。齐王无子,恐怕也是因为担心被送来京城当做质子罢。”

姚国公收敛了笑意,他倒是没有从这个角度来思考过。

“不管怎么说,陛下无子,终究是朝臣们的心头刺,一日没有皇子出生估计陛下一日都不得安宁。”

姚玉苏的话正是应征了蔺郇此时面对的局面。御案上雪花一样的奏折飞来,全是让他下旨选秀的。

对此,蔺郇迟迟没有接招。

非但没有接招,他还让苏志喜将奏折都提前筛选了一遍,来个眼不见为净。不管臣子们如何苦口婆心耐心相劝,他都稳如泰山,实在要逼他表态的时候,他便以国事繁忙腾不出手来推脱。

即便如此,也有人会不识相地采取面谏的手段来施压。

“陛下,国事固然要紧,但江山也要后继有人呐。”文华殿某大学士苦心劝道。

蔺郇:“爱卿如此关心朕的后宫,可是《国志》编纂完了?”

某大学士没想到陛下还惦记着他的业务能力,一时无话可说。

“陛下,国无储君则国不稳,陛下这般励精图治便是要为这后代子孙留下一片盛世江山,可如今陛下年近三十膝下空空,这大好河山如何传承下去啊。”知谏远某谏议大夫委婉地说道。

蔺郇点了点头:“爱卿所言有理,子孙不茂则江山不稳。那子孙不孝是否也会让家族蒙羞呢?爱卿不如先回家管管令公子,听说他昨日又麻烦巡城的将士将他送回家中了,年轻人火气虽旺,但饮酒也要适量啊。”

某大夫老脸涨红,无颜面圣,遂找了借口匆匆离去。

各色的“小鬼”能轻而易举地被赶跑,但若是“阎王”来了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打发了。

李睿,年七十三,新朝建立之始便被封为太师,官至正一品。李太师在朝上从来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非是不努力,而是老人家年岁到那里了,实在没有精力听年轻人扯东扯西,总是昏昏欲睡的模样,也不太爱发言。

近日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贯闭着耳朵睡觉的他也听了几耳朵,都是关于选秀的。他老人家也不知怎么就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了,一致推选他出来劝谏陛下。

“诸位怎么不去?”老太师半眯着眼,老态龙钟的模样,眼瞅着黄土都要埋半截了,居然还让他去“顶缸”?

“非是我等不去,实在是、是……”被皇帝以各种理由挡回来的众人有苦难言,总不能说自家的烂摊子都没收拾妥当没有立场去劝谏皇帝吧。

老太师也不听了,反正意思懂了就行。这不,今天就背着手佝着腰杆来找蔺郇来了。

“太师快坐。”蔺郇对李睿十分敬重,当初未离京之前就受他点拨获益良多,至今仍然感怀。他虽是先帝时期的旧臣,但在蔺郇这里分量依旧不减。

苏志喜迅速搬来椅子放好,老太师慢悠悠地坐下,努力睁开眼看向蔺郇,不慌不忙地道:“我朝焕然一新,一切重回正道,都是陛下夙兴夜寐、励精图治的结果啊。”

“朕自觉做得还不够,不察之处还请老太师多多指点。”蔺郇谦虚的道。

老太师摆了摆手,道:“做得够多了,很好。”

他一把年纪如此郑重其事地夸赞蔺郇,到让后者生出一种自豪感来了。像是少年时期在课堂上被先生表扬一样,心里生出了一种热乎的感觉。

“陛下钻研国事,自然知道这皇嗣也是其中之重。”老太师缓缓说着,抬眸看蔺郇的脸色,见他并无抵触,这才继续道,“陛下的江山来之不易,若因后继无人而旁落他人之手,岂不痛哉?”

“老太师所言甚是。”

“那陛下打算何时选秀啊。”老太师笑眯眯地盯着他,就像盯着家族里能干的后辈一样,关切他的婚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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