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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郇虽多次经过这庄子,但能被邀请到里面做客倒是第一次。红杏已经张罗好了午膳,与宫廷御宴不同,这里都是农家菜色,原材料取之于外面的田地,十分天然。
一方木桌,三把椅子,围坐好了之后便可开餐。
一道清蒸鲫鱼,一道姜丝炒肉,一道素三鲜,再配上一道酸菜胡椒猪肚汤,这便是午膳的全部了。
姚玉苏和玄宝是吃惯了的,奇怪的是蔺郇见到这般菜色也十分淡定。
“庄子里的厨师比不上御膳房的大厨,还望陛下恕招待不周之罪。”姚玉苏将上座让给蔺郇,自己选了他左手侧的藤椅落座。
“这菜色怎么了,很好啊。”蔺郇面色平常的道,“以往行军打仗的时候哪有这样的好菜。运气好的时候能喝上肉汤,要是走到人烟荒芜的地方只得啃硬邦邦的干粮。”
玄宝看着一桌好菜肚子饿得咕咕叫,却听见蔺郇在将行军打仗的事,立马就竖起了耳朵。
“怎么?感兴趣啊?”蔺郇注意到他的动静,笑着看向他。
玄宝抿着唇笑:“陛下可以多讲一些吗?”
“吃完饭再讲。”姚玉苏不等蔺郇承诺,赶紧出声打断。
蔺郇附和:“对,听你母亲的。”
玄宝点头,小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奇怪的地方,总感觉陛下有些怕母亲似的,可陛下怎么会怕母亲呢?
春日的恬静暖和让人犯困,用完午膳后,玄宝还没能等到蔺郇的故事,便忍不住困意一头栽倒在榻上睡着了。也是上午劳作太辛苦了些,他即使意志坚定但也是个小孩子,哪里能真的不累了。
红枣捧来毯子,姚玉苏坐在榻边为他盖上。不一会儿,榻上的人打起了小呼噜。
蔺郇并未走出厅内,他站在榻尾弯腰看着玄宝的睡颜,脸上挂着难得的温柔。
“你将他教得极好,朕从未看到像他这般性格坚毅的孩子。”对于玄宝,他完全没有外界所想的猜忌,反而是毫不吝啬的赞美,无论是人前人后。
姚玉苏微微一笑,轻轻拍着榻上的人儿,小声道:“他的懂事并非完全是我教出来的,他似乎天生就比别人多了一窍。”
在他三岁以前蔺辉十分疼爱他,时时刻刻都将“玄宝玄宝”挂在嘴边,以至于旁人都忘记了他的本名不叫玄宝,叫玄临。后来宫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蔺辉的注意力也慢慢被分散,他花在玄宝身上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可孩子是一日日长大的,他不会等大人回过头来关注才长大。于是,在玄宝小小的心灵里,母后是毫无保留地爱他的,而父皇是要分情况的。他知礼懂事、上进刻苦,父皇才会喜欢他,若是碰见了父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连他也是要被一并责骂的。
姚玉苏看不起蔺辉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他从不知轻重,不知道在女人的帐中和儿子的教育上孰轻孰重。
玄宝已经睡熟,两人心照不宣地去了书房。
枯坐无趣,他提议手谈一局。两杯清茶在侧,她执黑子儿先行。
临窗而坐,院子里的花香轻易就能入鼻,阳光也被树枝挡去了大半,只有斑驳的影子残留在棋桌上。
姚玉苏一手撑着头,一手捏着子儿,慵懒中不乏优雅。
“困了?”蔺郇倒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放松的模样,像是柳树突然弯下了腰,整个人都透着股懒懒的劲儿。
姚玉苏以拳遮口,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道:“还行,陛下难得有这个雅兴,我怎么也得奉陪到底啊。”
蔺郇扔下棋子儿,笑着道:“你莫不是在嘲笑朕是个武夫,玩不来你们这些高贵雅致的玩意儿?”
“不敢。”她抬眸,斜着看了他一眼,放下撑额的手,道,“不下了?”
“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下不下都可。”他嘴角上扬,不打自招。
早说啊,她还以为他真是棋痴呢。干脆利落地扔下棋子儿,她起身躺到了一旁的贵妃榻上,指了指身旁的藤椅,道:“不嫌弃地话就陪我坐会儿吧。”
“自当奉陪。”他从善如流,大步跨过来,坐在她身旁的藤椅上。
时光悠悠,像是老船夫撑着一艘小船在水里摇摇晃晃,不问去处,不问归期,就这样怡然自得地晃悠下去。
她闭上眼,感受从帘幔中透过来的浅淡的光,嘴角衔着一抹笑意。
“听说宋威去看他亲生母亲了?”她问。
“嗯。”他双手交叠搭在胸前,同样合上了眼睛。
“陛下就这样稳得住?”她睁开眼,侧头看向他,充满了好奇。
他前后晃动了一下身子,藤椅便不慌不忙地摆动了起来,他淡定的道:“此时出手,太傅与她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若再等些时日,等他们胃口渐渐大了,越发不规矩了,那时再发落,一击即中。”
一个人的胃口不是一天就被撑大的,而是通过一日日的食量增加而导致的。等到他吃大了胃口,以往所拥有的自然不能满足他,他势必要通过一些手段来满足自己的“大胃”。
他是沉得住气的“姜太翁”,鱼饵已经备足了,就等大鱼咬死钩子。
果然,他不是个好惹的。姚玉苏收回目光,叹息一声,真想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不再问几句吗?”这次换做他主动了,偏着头看向她,兴趣盎然地道。
姚玉苏闭眼:“你我赢面够大,不用再问了。”
“你我”……多么入耳的两个字啊。
忽然,她感觉到手背一热,睁开眼低下头,他的手掌正搭在她的手背上面。
“朕能带你一直赢下去。”他偏头将身子倾向她的方向,目光温情又坚定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在整演讲稿,可累!
这周大约是二更不起的了,暴风哭泣。
第49章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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