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道有什么偏方不成?”许妃的思路被带歪了,好奇地问道。
文妃白了她一眼,道:“有偏方难不成会告诉你我?”
“奇了怪了!”许妃百思不得其解。
文妃可不管什么偏方,左右皇帝不来你再拿着神仙方儿也没用!如今后宫的权力握在皇后一人手中,她一家独大,如今又怀有身孕,地位非比寻常,她们这些人如何有心思去跟她斗啊?
“要不趁着皇后怀孕把掌宫的权力重新拿回来?”许妃试探性地问她。
文妃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什么意思啊?”
“你以为是端盘菜那么容易吗?”文妃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倒是说个可行的法子啊,难不成就眼看着她生下太子,以后儿子登基成太后,我们这些人被扫到冷宫去窝着?”许妃也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样!
文妃的脑筋转得比许妃快,也比她灵醒许多。她略一思索,道:“掌宫的权力是别想了,姚后要是那么容易对付咱们也不必握手言和了。倒是可以想个法子让她不得安生,最好是……”
“最好是生不下来这一胎!”许妃了然,激动地补充道。
文妃抿唇,面上松弛,这话可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众人皆知皇后有孕,却不知是孕三月而非一月半,幸而冬日的衣裳较宽大厚重,从外表来看根本无法判断。
皇帝早已下令,皇后有孕,后宫事务又繁杂,若非必要无须打扰皇后。
姚玉苏领他的情,但觉得就算是怀有身孕她仍然能将那些兴风作浪的人一掌拍死。
例如,当前的许妃。
“皇后娘娘,本来这些事也不是臣妾该操心的,只不过同在一宫,难免心生感慨。那些低位的妃嫔日子着实难过,一年半载见不到陛下也就罢了,但这到了冬天却炭火衣物都不足,想起来便有些让人心酸。”许妃说着,眼睛里还含着些许泪花。要是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她许繁真是那等菩萨心肠的人呢。
姚后笑了笑,道:“还是许妃心细,自己吃饱穿暖了不说还关心旁人。”
许妃面上一僵,这是在夸她古道热肠还是多管闲事?
“皇后娘娘,臣妾是个笨的,看到了问题却不想出法子,所以才冒昧打扰娘娘。如今国泰民安,百姓都能吃饱穿暖了,没道理咱们后宫还缺衣少粮啊。”许妃继续煽风点火道。
红枣出声,道:“许妃娘娘慎言,你这是在说皇后娘娘统帅六宫不力还是陛下寡情薄意呢?”
“臣妾断没有这个意思!陛下和皇后自然是关心妃嫔们的,寻常份例也是足够她们生活的了,就是下面的人欺上瞒下,仗着低位的嫔妃不受宠昧了不少的银子,如此才能姐妹们难熬的。”许妃赶紧调转枪头。
姚后听了她这小半天的絮叨,终于听出点儿味道来了。
“许妃的意思是让本宫出面整治这些欺侮嫔妃的蛀虫?”
许妃面上挂笑,道:“娘娘明鉴,只有娘娘才能镇住这些油滑小人,还后宫一片净土啊。”
红枣心里冷笑,这是想让皇后娘娘来当坏人,得罪这些宫里老油条们呢。
如今皇后有孕在身,经不起大的折腾,她这时候来进谏,摆明了就是没存着好意。如此一想,红枣看向许妃的眼神也淬了两分的冷意。
姚后略一思索,点头答应了下来。
“主子……”红枣见主子上钩,忍不住在一侧提醒道,“陛下说了,主子如今有孕在身,不能太折腾。”
“无须担忧,本宫自有分寸。”姚后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许妃却在一旁咬得牙酸,从前陛下可没在后宫妃嫔身上花这么多心思,太后哪回劝他多到后宫转转,他哪回不是以政务繁忙推脱?如今却是大不一样了啊。
“既然许妃一片好意,本宫也不能枉顾。你先回去,等本宫拟定了章程再说。”姚后道。
许妃既已达成目的,自然不会多留,笑着给皇后行了个礼,转头就走了。
“主子,陛下说的你全都忘了?”红枣叹气。
姚玉苏不在意的道:“本宫是怀孕又不是重病,哪有那么夸张。再说了,活动活动筋骨也好让肚子里的孩子早日适应这样的生活,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胎教?”
红枣无言以对。
“传本宫的懿旨,就说许妃揭发宫里有奴才欺上瞒下克扣主子份例,本宫要一查到底。两日之内来泰元宫认罪的,本宫只将他们昧下的银钱收缴,若是过了期限让本宫查出来的,一律从重处理。”
“是,奴婢这就着人拟旨。”红枣见她要动手,只得顺了她的心意,如今天大地大孕妇最大,何况斗了这么多年主子什么时候输过?哦,也输了一回,那是被陛下赢去了。
姚玉苏往榻上一靠,心情愉悦得差点儿吹出了个口哨。
蠢笨如许妃,终于也有能为她所用的一天啊。
第80章处置
新官上任三把火,皇后这第一把火终于烧起来了。
宫里这种地方,若无皇帝宠爱也无殷实的娘家,注定要被奴才骑到头上来欺负。奴才打骂主子自然是不敢的,但在吃穿用度上克扣一层那可就太容易了。在宫里混得好的奴才比不受宠的妃子过得舒服多了,那些稍微掌点权的,更是肥得流油。
这道旨意一下,心里有鬼的自然害怕了起来,他们好不容易过了两年舒坦的日子,如今姚后重主后宫,往日那般清廉如水的日子恐怕又要回来了。
胆子大些的,也想反抗一把,她姚玉苏重新坐回了皇后的位置不安安生生地生孩子,搞什么事情?
一时间,人心各异,宫城暗流涌动。
蔺郇自然听说了她这道旨意,他相信她掌管后宫的能力,唯独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
“寻常人家的孕妇都是在静养,你倒是反其道而行之,挑着这个时候来整顿后宫。”用完了晚膳,帝后二人在园中散步,蔺郇不轻不重地说道。
“当然是这个时候最恰当,趁着我还能动弹,收拾几个树立典型,免得等我真走不动道儿的时候再翻什么风浪,那我可只是挨打的份儿了。”姚玉苏悠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