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蔺郇笑呵呵地握着姚玉苏的手,语气却阴测测地道:“她能给你一刀,我便十倍奉还。”
姚玉苏瞪圆了眼睛看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是该夸他还是骂他了。
武安侯许治萍,京城一霸。
要说起这许治萍为何让人闻风丧胆呢?那还要从他那三位妻子说起。许治萍从他老子那里承袭武安侯爵位,却并不是一个挂了一个虚衔,他是实打实地在战场上拼出来的功绩,即使他老子偏爱幼子,但许治萍往那儿一站,他老许家男丁齐上也干不赢他,故而老侯爷也只能捏着鼻子让他袭爵,屁都不敢放个。
想这许治萍也是一表人才,虽高壮魁梧,但幸而脸蛋儿能看,并不如传说中的那般丑恶难看。他承袭了爵位,又有战功在身,京城不少丈母娘都有意将女儿嫁给他。他左右寻思了一圈,选了赵翰林家的女儿,小家碧玉,持家有方,就她了。但两人成亲不到一年,赵氏便从府中小道上跌落至湖里,溺水身亡了。众人十分扼腕,许治萍也悲伤了数月,当然,这也没耽误他续娶就是了。赵氏过身一年后,他又看中了虎威将军家的女儿冯小娘子,心想着武将的女儿身手应该还行,不至于走在湖边就能跌下脚去。这一娶,两人也恩恩爱爱了一年有余,但厄运没有放过许治萍,某一次冯氏出门赴宴后归来,在下马车的时候马儿突然发性,载着她就往前冲,冯氏被摇晃一路后摔下马,磕破头,当场身亡。
这下子京城可传开了,说许治萍行伍出身杀了不少的人,他的妻子为何屡遭厄运呢?就是因为他杀人太多,有恶鬼找上门来了!许治萍气得不轻,当下找了几个传闲话人爆锤了一顿,然后便熄了再娶的心思。
至于他第三任妻子,并不是他主动求娶的,而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许治萍第三任妻子是一个盐商的女儿,她因为随父亲跑船而认识许治萍,之后无论如何便要嫁给他。许治萍起初是不应的,但后来却在她三番四次地示爱下点头同意了,况且那时候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肯将女儿嫁给他,这边又有一个直爽的辣美人儿缠着他,他心里怎能稳得住?
睡前,姚玉苏坐在床榻边用手捋着发丝,道:“不怪我家里人那般害怕,许侯爷这第三任妻子可是他自己拿刀砍死的,我父母胆子小,估计今晚是难以安眠了。”
蔺郇双手枕在脑后,注视着她梳理发丝的动作,这灯下看美人果然是越看越美啊。他一颗心都在她身上,不在意地说道:“小小惩戒而已,他们若是再敢打你的主意,朕就让你妹妹去做第四任许侯夫人。”
姚玉苏笑着推他:“你可别乱来,许治萍这人浑得很,玉珺虽然是个蠢的但却不坏,你别送羊入虎口了。”
蔺郇伸手将她的发丝缠绕到指尖,打着圈儿然后又散掉,乐此不疲,他轻哼了一声,道:“走着瞧罢。”
他向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人敬一尺他敬一丈,但有人若要在他的地盘上伸手伸脚,那他绝不介意连手带脚一块儿剁掉。
第93章解决
自苏志喜走后,姚府的气压便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姚国公虽不喜姚江夫妇,但对孙女却仍有一片维护之心,他狠狠地看了一眼夫妇俩,道:“给我滚到书房来。”
姚江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还在疑惑为何陛下会这般“关心”玉珺的婚事,冷不丁地瞥到妻子投来的目光,知她最疼爱玉珺,赶紧安慰道:“你别也着急,陛下只是宣父亲去商议而已,并未下旨,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姚江想不通这里面的关窍,秦氏可是一清二楚。她竟不知陛下如此这般维护玉苏,她前脚才给她下了个绊子,转头陛下就把刀口伸到她们脖子前方来了,真是好手段。
看来还是小瞧长女了!秦氏冷笑一声,转头朝书房走去。
姚江皱眉,觉得妻子近来的脾气的确算不上好,以前虽也是冷冷的,但总还有些人情味儿,现在却有些生人勿进的意思了。他实在不明白,难道是上了年纪的缘故?
姚国公将夫妇二人喊到书房,待他二人站定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臭骂。
“平时一个两个都是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怎么这回倒是急跳起来了?见玉珺嫁不出去了,着急了?”姚国公指着夫妇二人的鼻子骂道,“我真不知皇后娘娘到底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了,今生竟然摊到你们这样的父母!你们说说,自玉苏出生以来,你们管过她几回?长年累月的不在家,可有当皇后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哦,如今小女儿婚事遇到坎儿了,知道赖上她了?羞不羞,只问你们羞不羞!”
姚江被骂得抬不起头来,秦氏却似乎无动于衷。
姚国公看到她就来气,他只恨妻子早早地就走了,否则一定让秦氏好好去婆母面前站站规矩,知道什么叫为人子女!
“如今陛下要给玉珺指婚了,你们可放心了?”姚国公冷笑道,拉长了声调道,“许侯爷不错,有爵位有军功,配得上玉珺,你们夫妇二人可以不用愁了。”
“不可啊父亲!”姚江率先炸毛,他连忙阻止道,“这京城里谁不知他许治萍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敢一刀砍死老婆的人,玉珺怎么能嫁给他呢,绝对不行!”
姚国公冷笑一声,这刀扎到自己肉里,总算知道疼了?
秦氏也终于开口了,她道:“父亲容禀,此事媳妇儿认为是陛下不对。玉珺是皇后的妹妹,又是国公府的小姐,陛下怎么能如此埋汰她呢?我将玉珺送进宫去是为了陪皇后娘娘的,若她有什么失礼的地方陛下和皇后只管将她遣回即可,这般乱点鸳鸯谱,实在让人心寒。”
“陪皇后娘娘?”姚国公挑眉,这事实如何岂是她上下嘴皮一碰就推得一干二净的?
“宫里的女子要么为奴婢,要么为妃嫔,你将玉珺这么个适婚少女放到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你觉得他该如何处置?”姚国公双手负在身后,挺直了脊背,道,“陛下和皇后感情甚笃,如今皇后又正怀有龙嗣,陛下忌瓜田李下之嫌,早早地将玉珺支出宫去,这有何不对?你作为皇后娘娘的母亲,怎么不想着这是陛下重视皇后,重视姚家呢?”
秦氏道:“若陛下真是为了姚家好,他怎么会给玉珺挑那般不堪的夫婿。”
“这便要问你了,你进宫去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姚国公嘴角微掀,一双老眼似乎将什么都已洞穿,“陛下爱妻心切,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秦氏抬头看去,见老人的眼睛里闪现出嘲讽的笑意,仿佛早已看透了她的算盘。
秦氏心里终于紧张了起来,她能看准姚玉苏不会对玉珺下手,却摸不清陛下的脾气,那可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一旦惹急了,说不定玉珺真的要成为第四任许侯夫人了。
“父亲,此事是儿媳唐突了,可玉珺万不能嫁给许侯爷啊,他那般急躁的性子玉珺在他手底下怎么活得出来。”秦氏面上带上了慌乱,她双手捏紧,眼神忽闪。
姚国公掀唇一笑,现在知道急了?看来也不是不能低头,只是看为了谁而低头罢了。
姚江见妻子着急了起来,也开口向姚国公求助了起来:“父亲,陛下既然宣你去一同商议那便是还没有下定决心,恳请父亲为着玉珺的下半生着想,万万要将此桩婚事推掉啊!”
姚国公见着这夫妇二人的神情,心里竟然狠狠地爽快了一番。
——
次日一早,蔺郇从泰元宫起身去太极殿。
姚玉苏为他整理玉佩,嘱咐他道:“待会儿散了朝你可千万不要吓着祖父,他年纪大了,经不得吓。”
“那你也太小看姚国公了罢,老人家一生风风雨雨无数,岂能被朕这三言两语给吓到。”蔺郇低头看她,笑着道。
姚玉苏收了手,直起腰来,仰头看他:“反正给他们个教训就好了,祖父是无辜的,你别连带着他也骗了。”
“朕知道了,唠叨。”他抬起袖子抚平,轻笑一声,潇洒出门。
姚玉苏惊讶转身,问旁侧的人:“他刚刚说我什么?”
红枣红杏埋头轻笑,可不敢重复。
姚玉苏叉腰,腹部圆滚,活像个正在“咕噜”冒气的茶壶。
朝会上,蔺郇抛去要将小璃国纳入大齐版图的想法,果然,下面便叽叽喳喳地吵开了,赞成的不赞成的争做了一团。蔺郇登基伊始还颇为不习惯这样的低效率议事方法,在他看来,这样如泼妇吵架的方式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待时日一久,他也习惯了,反正无论大事小事都要这样吵个三五回合才算完,只是事情早已往前做着走了,他们吵来吵去还是得听他的,虽浪费了点儿时间但有时候听着这群士大夫打打嘴仗也还算个不大不小的乐趣。
最终如蔺郇所料,双方争持不下,还得他出面主持大局。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反正粮草已经筹措齐了,军队也集结完毕,就等着择日开拔支援肖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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