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别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孟怀安的那位表哥,说不定会让他自己决定呢。
日子仿佛恢复了平静,侯夫人始终没有发话过来。而甄兮这边,孟世坤依然时不时送点东西过来,只不过跟从前不同,以前被甄兮拒绝几次后他便只送孟怀安用得着的东西,然而这回他却天天让王橫送只有她用得着东西,即便她每次都拒绝,他也依然天天送,表现得十分强硬。
甄兮很清楚,若她收下了,就是在向孟世坤服软。
因此,她每一次都态度很好地拒绝。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拖延时间,多拖一天,都是她的胜利。
王橫送东西来可以避开侯府的人,却避不开青儿,有几次也被孟怀安撞上。
孟怀安知道孟世坤在讨好兮表姐,他都看在眼里,但很懂事的什么都没多问。
他知道,那只会让兮表姐难做。
他只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日从风和院回来后,孟怀安将梁木打发去睡觉,便在自己屋里点了灯,拿出一些卷好的宣纸,一张张在桌上摊开。
每一张纸上,都是一个同女子。她或站或卧,或坐或倚,各种姿态,唯一不变的是脸上那温暖人心的笑容。
这是他晚上利用多出来的时间画的兮表姐,每一张都是他的宝贝。
像过去的好几个无眠之夜一样,孟怀安靠在桌子上,痴痴地欣赏着这些画。
看着看着,他靠在桌上睡着了。
梦里,他日思夜想的兮表姐对他露出唯有梦中才会有的小女儿情态,他激动得手脚都不知要往哪里放,又出于本能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
梦里的旖旎欢畅不过是梦,醒来时孟怀安面对的依然是一室的冷清,以及他的兮表姐依然将他当孩子看待的烦恼现实。
而今日的情况,似乎又有所不同。
他屋子里有别人!
孟怀安从做梦的迷幻中陡然一惊清醒过来,蓦地转头,便看到他的身边,竟然站着不知何时进来的孟世坤!
这一刻,孟怀安脑子嗡的一声差点炸了,手忙脚乱地想要收拾摊在桌上的画,谁知孟世坤抬脚一踢,将他坐着的椅子踢翻,他一时没站稳,顿时随着椅子倒了下去。
等孟怀安爬起来时,正好看到孟世坤将他的那些画都拿在手里翻看。
“还给我……”孟怀安死死盯着孟世坤不放。
即便最近几个月孟世坤好像重新将他这个儿子纳入视野,可他们二人从来没有独处过。两人不是没说过话,可说的都是谁也不走心的场面话。
孟世坤理也不理孟怀安,将他手里的画都翻看了一遍,才抬头看向他这个忽视了十几年的儿子。
“我先前倒是没看出来,你竟然对兮丫头有这种心思。”孟世坤冷笑,“方才我进来时,你在做春梦吧?怎么,梦里也是她?”
孟世坤今日跟同僚应酬,多喝了几杯。回来时他也不知怎么想起了当年那个让他茶饭不思的女人,便过来这边看了一眼。
这院子里有他十几年前的记忆,他那时候还年轻,为了一个女人险些闹得家宅不宁,可到底是喜欢,也疼惜过她一段时间。等得到了之后,他发觉也就那样,再加上她总是一副忧郁的模样,看得他心烦,他便渐渐少来了,再后来干脆不来了。
那时候得知她死了,他也不过随意地应了一声罢了。也不知今日怎么回事,许真是喝多了,他竟回到了这里。
在看到屋子里的烛光后,他直接推门而入,正好听到孟怀安在梦中的低吟声,老练如他,又怎么听不出来那是什么?
孟怀安骇得退后了两步,因自己那龌龊的想法展露人前而羞耻得满脸通红。
却见孟世坤冷笑一声,突然将手中的画全部扯烂。
孟怀安先是一怔,随即疯了似的扑向孟世坤。然而孟世坤毕竟是南城兵马指挥司副指挥使,跟当初的汤嬷嬷不一样,即便喝醉了也敏捷而力大,孟怀安被他抓住手臂后像拎小鸡似的被拎着。
扑面而来的酒气差点让孟怀安吐出来。
他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宣纸,几乎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
“怀安,你真如此喜欢兮丫头?”孟世坤见到孟怀安咬牙切齿的模样,反倒笑了起来,双眼中闪动着恶意的光。
孟怀安死咬着唇不肯说话,他不想示弱。
孟世坤呵呵笑道:“你若真喜欢兮丫头,便跟为父说一声,说不定为父心情一好,便让你娶了她呢?”
明知孟世坤说的话不可能是真的,孟怀安还是抬眼看向他,难掩眼中的希冀。
孟世坤哈哈一笑,拍打着孟怀安的面颊,没两下就拍红了,他调笑道:“还当真了?”
孟怀安愤怒地瞪向孟世坤。
孟世坤什么事没见过,自然没把孟怀安的瞪视当回事,他愉悦地笑道:“怀安,兮丫头是不是没告诉过你,等她出了孝期会当我外室的事?”
孟怀安猛地瞪大双眼,脱口而出:“你胡说!”
“啧,看来兮丫头真的没告诉过你。”孟世坤摇摇头,眼神里全然没有一点父亲对儿子的慈爱,“她还真是将你保护得很好啊。”
“你别想骗我,兮表姐不会当你外室!”孟怀安恼怒地反驳道。
“有你在,她当然会。”孟世坤恶毒地笑了笑。
孟怀安一愣:“你……你什么意思?”
这时候,孟世坤偏不说,反倒高深莫测地笑道:“你觉得呢?”
孟怀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信你。”
孟世坤感慨道:“兮丫头对你如此好,让为父好生嫉妒。”
孟怀安别开视线,打定了主意不肯听信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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