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谭稹却付之一笑,只说:“一将无谋,累死千军;一帅无谋,挫丧万师。南兵节节败退,皆因主帅无能也。战时,我派三千督战亲军,在大军后方,谁敢退后半步,便当场格杀勿论,哪个敢不奋力?”
见谭稹对他的建议,完全不加采纳,宋焕狠狠一甩袖子离开了。
谭稹召开军事会议,征求诸将对会战的意见。
广德都监张貌发言:“润州平原旷野,蚁贼已有四五千马军,不少于我军太多,我军并无优势,且蚁贼连下杭、苏、湖三州,锐气正盛,我军难与争锋。我军应据城、据险而守,训兵秣马,固守待援,待西军、京畿禁军南下,方可谈论会战之事。”
高邮统制田升发言:“镇江城、金陵城皆竖城也,左右又有山头百余,利于我军布阵设防。蚁贼虽众,却不能在我防区展开。我军依险而守,扼住蚁贼北上之路,便是大功一件。”
然而,两浙路制置使司的大部分文官幕僚却认为张貌的意见过于迂缓,而田升的意见又过于怯懦。
大部分武将则沉默不言。
逃到镇江的曾升赞同田升的意见,坚决反对在近期与虎贲军会战,曾升说:“蚁贼虽兵甲不众,然极其擅长聚众而战,且悍不畏死,绝不可与之力敌。”
谭稹不由得被一众武将给说急了眼,厉声道:“你等所言,我岂会不知?然蚁贼以区区三二月间便发展至此,若不早除,必将席卷江南,恁地时,大宋根基尽被其坏,国将不国,我急东南之局势,大宋之安危,方不得不举行会战!”
这场军事会议不欢而散。
会后,谭稹找来所有反对会战的人,一一做他们的思想工作,重申,他们若不以雷霆之势粉碎东南蚁贼的叛乱,就会成为赵宋的罪人。
后来,谭稹干脆撂下狠话,谁反对会战,他就免了谁的官职。
如此一来,谁也不敢再对会战一事发出反对意见了,要知道,谭稹可是赵佶的钦差大臣,这里的最高长官,是真有权将他们就地免职的。
于是,在润州举行会战的事,便由谭稹一人定了下来。
而由于张貌、田升等将领始终坚持自己的意见,坚决反对举行会战,谭稹便逼迫他们交出兵权,将他留在两浙路制置使司任参谋。
可很快,又有人向谭稹进谗言,说张貌和田升骂他不懂装懂、只会纸上谈兵、此战必败,让谭稹大恨。
所以,谭稹清算了张貌没有去解救湖州的罪责,将张貌贬职,张貌手下的心腹大将,也全都被谭稹给处分了;至于田升,则被谭稹明升暗降,夺了兵权,田升手下的高级将领,也多被谭稹调到了其他军队当中。
夺了张貌和田升的兵权,对广德军和高邮军的高级军官进行整肃后,谭稹任命自己的两个亲信将领陈达和赵明代管广德军和高邮军。
陈达和赵明统兵的才能如何,别人不得而知,但张貌和田升经营广德军和高邮军多年,根基很深,陈达和赵明要想在短期内真正在广德军和高邮军立起自己的威信是根本不可能的。
更麻烦的是,广德军和高邮军还是谭稹这次会战的主力。
谭稹匆忙之间举行会战,但又临阵换将,不能不说是犯了兵家大忌。
很多宋将都不看好这次会战,认为谭稹有可能会遭遇大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