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澹澹的说:「叫他进来罢。」
不一会的功夫,童贯就来到了梁师成的会客厅。
梁师成看都没看童贯一眼,更没有起身迎接童贯,而是就在那自顾自的喝着茶。
童贯也不在意梁师成对他的态度,而是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客座上,同时开门见山的说:「出大事
了。」
梁师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道:「若非出大事了,你童贯能主动登我梁师成的门?」
接着,梁师成有些不耐烦的又说:「你不愿意见我,我亦不愿意见你,有甚么事,痛快说,早说早了。」
童贯没听梁师成的直接说事,而是提要求道:「将你那螟蛉之子叫来,此事需我等三人一同商议。」
梁师成神色不变的说:「我哪有甚么螟蛉之子,你休要胡言乱语,有事说事,无事恕不远送。」
童贯也有些不耐烦了,他直言不讳的说:「你与王黼那点破事,也就瞒瞒官家罢了,我还能不知你两家有那小门?」
梁师成的家和王黼的家是挨着的。
王黼在修建他自家时,特意让匠人在他家与梁师成家挨着的地方修了一个小门。
这样,王黼就可以每天都来见梁师成一次,从梁师成这里知道赵佶所想和赵佶的喜好,然后王黼就可以提前做准备,对症下药。
也正是因为靠着这一手,王黼才打败了蔡京登上了宰相之位。
想当初,为了得到梁师成的帮助,王黼待梁师成如父,称梁师成为「恩府先生」。
因此,童贯说王黼是梁师成的螟蛉之子(也就是义子),并不是空穴来风。
梁师成脸一黑,呵道:「你莫要含血喷人,再不说事,便离开罢,我家不欢迎你!」
童贯知道,他要是再不拿出来点东西,梁师成这个连皇帝都敢算计的胆大包天的家伙,肯定会把他给赶出去的。
所以,童贯将他令人拓写下来的李存写给他的信放到梁师成面前,说道:「李存全歼了我带去的近半人马,方腊又重创了我带去的另外一半人马,今李存已成锐不可挡之势,若李存率大军北上,你这隐相,你螟蛉之子那宰相,皆到头也。」
顿了顿,童贯又讽刺道:「你那螟蛉之子与官家言,东南之乱乃由茶盐法所至,今李存亲笔信在此,表明东南之祸因,我若将此信交与官家,你那螟蛉之子坐下之位怕不是就要还给蔡太师了。」
梁师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打发亲信去将王黼找来。
王黼来了之后,见本该在前线的童贯竟然在梁师成这里,也是一惊。
但王黼毕竟是大宋王朝的当权宰相,这点城府他还是有的。
王黼冲童贯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就快步来到梁师成身边。
也不用梁师成示意,王黼就将耳朵探了过去。
梁师成也没有避着什么都知道的童贯,而是直接就对王黼耳语了一会。
王黼听得满脸震惊,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大宋王朝的两支精锐竟然一支被李存全歼、另一支被方腊重创,大宋王朝竟然到了灭亡的边缘?!
听梁师成说完来龙去脉了以后,王黼在童贯的对面坐下,确认道:「童宣抚当真挡不住李存北上?」
童贯没好气的说:「若能挡住,我会来你二人这里?」
王黼和梁师成相信童贯所说得是实话,童贯但凡有别的办法,肯定不会找他们两个政敌寻求合作的。
得到童贯的亲口确认,王黼立即就感觉到了压力山大!
——亡国之君不好过,亡国宰相更不好过,因为在世人眼中,皇帝犯了错,还能说是被大臣所误,宰相那可就是没有丝毫推脱余地的全责了,毕竟,宰相可是名义上的国家总管,国家不论出了什么问题,宰相都是难辞其咎的。
沉默了一会,王黼问童贯:「童宣抚有何主张?」
童贯也没有推诿,而是直言不讳的说:「我与宣抚司机宜商议过,以为如今大宋有两条路可走,一好一坏。」
王黼
沉吟了一下,说道:「先言坏的。」
童贯道:「若李存执意北上,为保存大宋江山社稷,当劝官家退守关中,于东京置一留守司,率领中原军民焦土抗敌。」
见童贯连这么坏的打算都做了,王黼对局势之坏,立即就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王黼不无期待的问:「那好的呢?」
童贯道:「与李存议和。」
虽然接下来这话难以说出口,但在李存做大一事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童贯,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必要时,可对李存做出一些让步,用以换取时间。」
王黼心知,一向快人快语的童贯,都吞吞吐吐的,可想而知,这个让步肯定不是寻常的让步。
王黼并没有立即就问李存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了让你童贯这么为难,而是先问:「李存可是信守承诺之人?」
王黼问这话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别咱们废了半天的劲,最后李存嘴上答应了,还是会挥师北上。
童贯说:「李存此人天纵奇才,出道以来,算无遗策,必知我大宋根基未毁,他若强行北上,只会至天下大乱,不会叫他得了这天下。」
有了童贯这话,王黼就有底了。
这时,王黼才问:「那李存所欲为何?」
童贯沉吟了一会,才很沉重的说:「割与大江以南八陆地土,两家以大江为界,再嫁茂德帝姬与他为妾。」
王黼,包括自从王黼进来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的梁师城,听完李存提出的条件,全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李存,胃口也太大了,竟然欲豪夺我大宋三分之一疆土,还要我大宋最美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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