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果别人能够轻易猜到帝王的心思,那么他们可能就会利用这些信息来谋取私利或者对抗帝王,这对于帝王的统治是非常不利的。
此外,帝王需要考虑到各种利益和权力的平衡,同时还要应对各种挑战和危机。如果这些心思被人猜到,那么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和冲突,甚至会危及到帝王的安全和生命。
因此,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帝王通常会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和隐秘性,避免让别人轻易猜到自己的心思。
而李标轻而易举的就暴露了自己对贪官污吏的态度,很明显的是犯了帝王的大忌。
想到李存教他的帝王术,李标终于意识到,他真的错了。
见李标认识到了这一点,李存才又说:“还有,君无戏言,你如此说了,若不如此做,定会影响你的威严。”
李标听言,说:“儿臣本就来就想杀光这些贪官污吏,何谈有损儿臣威严?”
李存说:“这便是你更错之处,因为你根本没有想过有些人是不能杀的。”
“?”
李标不解:“他们皆贪腐成性,为何不能杀?”
李存很平静的说:“因为朕不会让你杀。”
“这……”
李标顿时哑口无言。
李存说:“他们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他们中有人却于我大乾有大功,你可以抄其家问其族,却不可赶尽杀绝,不然世人便会认为朕嗜杀无情,卸磨杀驴,以后谁愿为朕效命?”
李标不服:“可我大乾法律……”
李存打断李标说道:“你并非大臣,而是储君,未来的皇帝,岂可尽以法律行事,你要学会运用“法外开恩”。”
见李标一脸疑惑,李存不厌其烦地跟李标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其实只是说说而已,你要切记,天下一切臣民,都要以天子为核心,天子说的话就是法。要维护绝对的统治地位,就必须贯彻这种“法”。而要贯彻这种法,就算自己不愿意,只要有人胆敢冒犯至高无上的“法”,不遵从天子的话,那么就一定要死。因为“法”一旦被冒犯,即便是天子也不能当做没发生,否则就会失去震慑力和执行力。”
李存又明确跟李标说:“哪怕是皇后、皇子或者是大功之臣,亦或者是得力宰执、你所宠信之人,谁敢越界就注定要死。”
“可是反之,只要没有越过这样的界线,就可以适当的,抓大放小,你要懂得做人留一线。”
李存又用赵佶和赵桓给李标举例。
“虽然赵佶和赵桓都是昏君,但两者的下场却完全不同,前者,哪怕是到了现在,仍就有人在维护他,后者,则彻彻底底地成了孤家寡人,归根究底就在于,赵佶在位时,做到了不杀大臣,也就是赵宋王朝一直推行的“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法不施于尊者”,而赵桓却是连曾经帮过他的梁师成都诛杀,让人心寒,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李存教李标的这些帝王术,肯定谈不上公平公正,但在这个封建社会,要想维护自己的统治,那就肯定得维护封建统治的有序,即恢复周礼所提倡的等级分明、尊卑有序,列君臣父子之礼,序夫妇长幼之别,也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还有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之类的。
李存承认这一套封建理论很落后,但它对于封建统治确实很管用,否则,要是搞人人平等什么的,那大乾王朝这个封建王朝可能就会崩塌,关键,这个时代的民众可能也接受不了这个“歪理邪说”。
再一次听李存教导他帝王术,李标终于彻底明白了他真的做错了。
同时,李标也不禁感慨,也就是他是李存的亲儿子,又是李存选定的接班人,否则这样的帝王术,李存肯定不会教他。
见李标总算明白了,李存又说:“这又体现了,你事事亲力亲为的一个坏处,你看,如今事情有变,你说朕该与不该打击你的威望?”
“这……”
李标顿时就被难住了。
李存见此,摇摇头,然后将一张上面写满了几十个名字的名单交给李标,说:“对外就说,下面那几十个检举有功,故而从轻发落,还有不要罪及家人了,过段时间朕搞个特赦,就叫他们回乡种田罢,上面那十几个不要再进一步深究了,叫他们自己来跟朕请求告老还乡。”
李标一想,反正这些人的家也抄了,以后也没法当官了,那就放他们一马好了,于是老老实实的应道:“诺。”,然后将名单接了过去。
李存又说:“你犯得第三个错误是,被眼前之事蒙蔽了双眼,做事冲动,不记后果,且不懂得善后。”
已经连着犯了两个大错的李标,这回真的是清楚的知道,跟李存相比,他的道行实在是太浅了,所以他赶紧虚心请教:“求父皇教儿臣。”
李存点点头,肯定了李标的态度,然后才说:“你一下子处理了这么多官员,耽误政事不说,可想好了由谁去替代他们?”
李标一听,不禁面露尴尬!
这段时间,李标一直在忙着处理这些案件,没白天,没黑夜,还真没来得及想这件事。
见此,李存不禁摇摇头,心想:“也就是没人跟你抢这太子之位,否则这次可就是,脏活累活全你干了,好处却落到了别人手上……你现在手上的这几个幕僚真是不行啊,至少他们劝不动你,看来,给你换几个幕僚是对的。”
念及至此,李存又拿了一个名单给李标,说道:“拿去罢。”
李标展开一看,上面的人,大多都是他太子府的人,还有一些则是亲近他的大臣。
见此,李标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哪能不知道,李存这是在帮他培植势力,同时也是在帮他告诉世人,跟着他李标混,有肉吃。
李标有些哽咽道:“父皇……”
李存摆摆手,示意李标不要煽情了,父子俩之间,没必要搞这些。
接着,李存叫来了两个人。
李标定睛一看,他们竟然是武德司的都总管张超,以及李存这些年一直非常看好也一直在重点培养的一位年仅四十出头的宰执大臣——陈康伯!
接着,李存轻描淡写的说:“你二人从今以后便跟着太子做事罢。”
李存这话说得虽然轻,可在场的三人,却明白,这可绝对不是小事。
让张超跟着李标,那说明,李存将武德司交给了李标。
而这武德司,谁不知道,它是李存的一只眼睛,一只耳朵,还是为李存干脏活的一双手套,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用一个形象一点的比喻就是,它就是明朝的锦衣卫。
有了这样的武德司的李标,权柄无疑更进了一步。
至于陈康伯,从这一刻起,他就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宰执、一个普通的三品大臣了。
在场之人,无不明白,陈康伯是李存给李标选的宰相,大乾王朝未来的掌舵人!
李标再也绷不住了,完全明白李存苦心的他,立即匍匐在地,哭着说:“儿臣谢过父皇栽培之恩,儿臣发誓,等儿臣接手我大乾江山社稷后,定然做个好皇帝,绝不叫父皇失望……”
李存看着真情流露的李标,在那表着决心,心想:“希望如此罢,不过,你做不到也没关系,因为朕只要一天不死,就绝不会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这也是帝王术,等朕死前,才会教你的帝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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