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乔芷安的事儿,纪湘君这些年一直都对周沉昇有很大的意见,现在敬彦又跟周沉昇狼狈为奸,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影响庭审结果,不然她肯定拿命跟敬彦死磕。
纪湘君说话一向不好听,都这么多年了,敬彦也习惯了。
乔芷安跟她关系这么好,她会为了乔芷安说话也很正常。
“这件事情,我有我自己的打算。”敬彦看着纪湘君,警告她:“你别想什么幺蛾子,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乔芷安昨天晚上睡前又吃了几粒褪黑素,这一夜睡得还算安稳。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七点半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赶紧从床上趴起来去喊晔木起床。
晔木八点半就上课了,平时乔芷安都是不到七点就喊他起了,今天晚了半个小时,晔木说不定会怪她。
乔芷安对待晔木一直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态度,就连进他卧室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
乔芷安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可是床上却空无一人。
她当下就愣住了,过了十几秒钟之后,她开始在家里疯找。
每个角落都找了,可是并没有看到晔木的身影。
门口的鞋柜里,晔木平时穿的那双运动鞋也没了。
乔芷安基本可以判断,他是一个人偷偷溜走了。
而她这个当母亲的,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
边牧买早饭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要出门的乔芷安。
他看她神色匆匆,脸色惨白,不免有些担心。
“安安,你这是要去哪里”边牧伸手拦住她。
“晔木不见了”乔芷安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这五个字,说完之后,她将边牧推开,“我要去找周沉昇,他肯定知道晔木在哪里说不定是他让晔木偷偷跑走的。”
“安安,你冷静一点儿。”
虽然边牧也对周沉昇的印象不怎么好,但是他觉得,周沉昇好歹是个男人,肯定是不会在孩子面前搬弄是非的。
不过,晔木离家出走,倒是极有可能回了他那边。
毕竟他们住得不是很远,晔木要找回去。其实也挺容易的。
“边牧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找晔木没有他我会死的你知道吗”
这会儿乔芷安已经哭了,脸上挂满了泪痕。
边牧看了心疼不已,他抬起手,替乔芷安擦了擦脸上的泪,“好,你先去周沉昇那边,我去警察局报案,我们分头行动。”
“嗯”乔芷安点了点头,红着眼睛向他道谢:“谢谢你,边牧。”
和边牧道过谢以后,乔芷安就小跑着离开了。
从公寓到周沉昇家里,直线八百米不到。开车反而会绕远,所以乔芷安是跑过去的。
不到五分钟,她已经站在了周沉昇家门口。乔芷安连喘息的时间都没给自己留,便抬起手来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只不过开门的人不是周沉昇,而是禾冬。
禾冬身上穿着一套运动服,头上扎了一个马尾,乍一眼看过去就像个高中生。
“安安姐,你有什么事儿吗”
禾冬看乔芷安气喘吁吁,不免有些好奇。
“晔木呢”
乔芷安也没想跟她废话,这个时候,她也没有经历去计较昨天晚上禾冬是不是在这里过夜、有没有和周沉昇发生关系。
“怎么了”
禾冬还未来得及回答乔芷安的问题,周沉昇已经过来了。他一边扣衬衫的扣子,朝着门口的方向走来。
看到乔芷安之后,周沉昇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然后问她:“你来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
呵呵,他这是在怨她打扰了他清晨的缠绵么
乔芷安只觉得自己心里憋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也比先前尖锐了很多,她直接动手将禾冬推开,走到周沉昇面前,抬头看着他:“你以为我很愿意来么”
“你好好说话。”周沉昇被乔芷安的态度惹得皱起了眉头。
最近一段时间,她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晔木不见了,你还有心情在这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你让我如何跟你好好说话”
说到最后,乔芷安还是没出息地哭了。
她心里难受得紧,晔木失踪已经足够她伤心的了,现在又得知禾冬和周沉昇同居,她心底更加不是滋味儿。
六年前已经被伤得那么深了,她还是没有学会长记性。
到现在,依然没出息地爱着他,她真是恨极了自己这副不长心的模样,可是又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禾冬在一旁听着乔芷安的话,也知道她是误会了,索性将计就计,一脸委屈地朝着她解释:“安安姐,你误会了,我们”
“你闭嘴,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乔芷安一点儿面子都没给禾冬留。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对不起”
禾冬闻言,只能讪讪地闭嘴,同时还不忘给她低头道歉。
周沉昇知道乔芷安在为孩子的事儿着急,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摁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开口:“晔木不在我这里,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找到他。”
“周沉昇,你根本就不配当他的爸爸。”
只要一想到禾冬昨天晚上是在这里过的,乔芷安就恶心得不行,她一把拍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晔木,算了,这件事情不需要你管,以后他的人生你也不要再插手了。”
乔芷安并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只是今天情况太特殊了,而且她本身对于晔木的事情就比较敏感,现在晔木不见了,她已经着急得没有理智了。
原本是抱着希望来找他的,谁知道却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接踵而来的打击,她哪里承受得住。
周沉昇一直都对乔芷安有最大耐心和最好的脾气,但是她今天说的话实在是太伤人了,他就算再纵着她,也没办法接受她说这种话。
“安安,你搞清楚一点,晔木是在你那边失踪的,你现在怪我,等于是在推卸责任。”
“我和禾冬带了他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大半夜离家出走过,怎么一到你那边就出现这种情况了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
“你闭嘴”乔芷安的眼泪已经停不下来了,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周沉昇看着她流泪,到底还是不忍心了,轻叹了一声,然后上前拦住她的腰。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你假好心。”
只要一想到搭在自己腰上的这只手抱过别人,乔芷安就反感得不行。
她一把甩开周沉昇的胳膊,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沉昇也没追她,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发呆。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轻叹。
这一声动静不大,但是旁边的禾冬听得一清二楚。
“周先生,对不起。”禾冬出声向周沉昇道歉,“乔小姐好像误会了,都是我不好,害你们吵架。”
“跟你没关系,不用道歉。”
周沉昇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今天的事情,确实跟禾冬没什么关系,是乔芷安想得太偏激了。
禾冬在他身边呆了五年多,虽然存了些小心思,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这一点。周沉昇还是信得过她的。
若是对她的人品存疑,当初他就不可能让她照顾晔木。
乔芷安刚刚回到家里,就接到了边牧的电话。边牧跟她说,已经报过警了,警察已经开始行动了,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尽管这样,乔芷安还是不放心。北城市刑警大队就在市中心,周沉昇走进去找到封夏的时候,她刚刚整理完犯人的笔录。
封夏看到周沉昇过来,不免有些惊讶。
她将资料放到一边,笑着问他:“周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六年已过,封夏已经不再是那个不懂事儿的小女孩了。
如今她已经二十八岁。成了父母口中的大龄剩女。
大学毕业之后,封夏没有留在部队,而是按照父母的意思进了刑警队做文职。
其实封夏并不喜欢这种太过安逸的工作,但是父母不愿意看她一个女孩子在部队受苦受累,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封夏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来这边工作。
这些年里,封夏一直都没交过男朋友。
很多人问她是不是还在等周沉昇,她都不予回答。
其实答案是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对周沉昇的感情也没之前那么浓烈了。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就会活得稍微现实一些。
这些年里,封夏也没跟周沉昇断过联系,两个人时不时也会见面。但是封夏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缠着他不放了。
她心底的火焰几乎要熄灭的时候,周沉昇却主动过来找她了。
封夏内心是惊喜的,可是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在他面前佯装淡定。
“夏夏,有点儿事情想要你帮忙。”周沉昇坐下来,“你这边应该有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吧,我想看看昨晚我家附近监控。”
“啊”封夏没想到周沉昇竟然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儿来找她,不免有些好奇:“周大哥,你介意告诉我是什么事儿么”
“我儿子不见了,昨天晚上突然离家出走了。”周沉昇也没想着隐瞒封夏,直接跟她实话实说了。
“噢,这样啊”封夏点了点头,“我可以让他们帮你调监控录像。不过可能得等今天晚上才能拿到了,直接拷贝到硬盘里给你吧。”
“呃,周大哥,这事儿你最好报个警”
“嗯,她那边已经报过警了。”周沉昇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倦。
封夏突然就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周沉昇只说了一个“她”字,她就猜到了对方是谁。
乔芷安这个名字,大约就是周沉昇心口朱砂痣吧。
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事儿,周沉昇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前些日子,封夏听封尘提过乔芷安和周沉昇打官司的事儿,封尘说法院把孩子判给了乔芷安,当时封夏还替周沉昇鸣不平来着。
当年的事儿她不清楚,但是这几年里,周沉昇对晔木有多用心,他们这些人都看在眼底。
因为这个事儿,封夏在封尘面前说了很多乔芷安的不是,封尘全程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等她骂完了,他才对她说,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评价别人的事情。
当时封夏就无语了,不过封尘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这么些年,她也习惯了。
“周大哥,你和乔芷安”封夏到底还是没忍住,朝着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你们现在,彻底分开了么”
其实她想说的是:如果你真的和乔芷安彻底分手的话,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可惜,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对他说出这句话,只能通过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来盘问他。
“夏夏,这件事情麻烦你了。”
周沉昇并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和她道谢之后,便匆匆离去。
封夏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喜欢这种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她,还是老样子。
乔芷安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下午五点钟,她因为低血糖昏倒了,边牧喊了陆华夏过来为她打点滴。
乔芷安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好,血糖和血压都偏低,而且还有轻微的贫血,今天饿了一天,昏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边牧看着陆华夏为乔芷安打点滴,脸色十分凝重。
等他把针头固定好之后,边牧才开口问他:“这件事情之后,她的病情会不会越来越严重”
边牧最担心的,倒不是她贫血的问题,因为贫血可以补,他平时多给她吃点儿好的。慢慢总能恢复的。
可是心理健康不一样,抑郁症这种东西,不是随便吃点儿东西就能解决的。
孩子,一直以来就是乔芷安的心结,偏偏这小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他妈妈心里有多高的地位,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折腾会给乔芷安造成多大的伤害。
从把他接回来那一天开始,他就在拼了命地整各种各样的幺蛾子。
简直跟他那个不讨喜爹的一模一样。
陆华夏看了床上的乔芷安一眼,叹了口气,“这个事儿我也说不好,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如果孩子真的这么不省心的话,我建议还是不要把他留在身边了,总这么刺激她,对她的病情好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陆华夏认真思考了一番过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边牧挺赞同他的看法的,可是转念一想,乔芷安根本就不可能把晔木送走,所以这个想法不够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