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一目十行,惊诧在原地,这是老殷松口了!
她难以置信地读了好几遍,喜悦感油然而生,两眼都放光,眼皮一抬就瞧见顾大姐黑锅一样的脸,忙颇为遗憾的谄媚,“怎么会?这儿才是警界力量之基石。”
“狗屁,咱都是敞亮人,甭说有的没的,我心堵你也心堵。天天猫这屁事不干,吃了睡睡了吃,这要不知道的都以为行政圈了只猪在养呢,赶紧上楼,赶紧!五楼的正道之光等着你!你霍活儿他们去!”
顾大姐连推带攘把她轰了出去,殷天喜笑颜开,“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顾大姐一脸不耐,“父女债父女债,真是来向你爸讨债的,出外勤要注意安全,听见没有!不然到时候缺胳膊断腿,还得来我这报到。”
“是是是,您最刀子嘴豆腐心,”殷天收了玩世不恭,“我知道自己混,我也知道您在照顾我,谢谢您。”
“小没良心,知道就好!”顾大姐“嘭”地关门,长吁一气回到工位给老殷发信息:明明是条龙,非被你捂着当一条虫养,现在我可算解放了,我儿子出国时我也慌,没事,习惯就好,她抱着你,只能背对世界,她只有背对你了,才能迎向世界。
殷天在刑侦区域的工位已经收拾出来了,就在侯琢旁边。
郭锡枰在办公室一眼就能瞧见她的风吹草动,这是特意安排的。
老殷苦口婆心,说自己就这么一个闺女,思维跳脱得比野驴都莽撞,最好能盯死她,甭让她乱蹦跶。
随着殷天的出现,问候声逐一响起。
侯琢起哄起到一半,郭锡枰从走廊进来,眼皮懒懒一抬,算是跟她打了招呼。
所有人麻利地拿着笔和本去了会议室,开始案情讨论会。
这次会议的重点,是张美霖的家庭及男女关系。
殷天提到了18层的高烨,讲了大致情况,国美校方证实了他的教师身份,两人交集不深,但爱好匹配度较高,高烨存在单恋张美霖的情况。
一张张嘴吐露着零散信息,由点成线,由线成面地拼凑成这个芭蕾舞老师的短促一生。
她像个修女,像个隐士。
不止拒绝过高烨,还拒绝过单身的富豪家长,拒绝过舞团的精干董事。
殷天强调了高烨当时的见闻,只有一人在家,却多备了碗筷和菜肴,米饭上插着香烟。
这是典型的祭奠行为,她应该是长期沉浸在某人离世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侯琢也提出了相应论调,跟她产生激烈争吵的是她大姨。
张美霖父母过世得早,她大姨抚养了她一段时间,后来被过继到母方的亲戚名下,给个守寡却富足的女人当女儿,从此跟父方亲朋断了联系。
姨妈村里建房,缺钱缺得紧,这次来淮江借钱,却遭了拒绝,气不过,砸了张美霖的半个家。
倒不至于杀人。
大姨一听到她死讯,整个人都木了,老树一般,在分局呆坐了一下午,哭得嚎天嚎地,不像是演的。
她也提到了,张美霖近期似乎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常在凌晨做饭,半夜哭泣。
疑点重重,郭锡枰重新布置了任务,每个人领了命令开始各司其职。
殷天还有些恍惚,上一次在这会议室,还是偷摸做贼般的在白板上画人,现在一顿饭的功夫,她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穿梭其间了。
她兴奋地在会议室门口进了出,出了进。
像个绿头苍蝇,要说无序吧也有序,就是晃得人眼花缭乱。
众人被郭锡枰打过防预针,知道她是淮阳的“刘疯子”,大家埋头理事,学习着见怪不怪。
殷天本来想下班去找米和,但她忍住了。
有城府者藏才隐德,触斗蛮争中最重要的就是拿捏机缘。
殷天一心扑工作,又走访了两次高烨,灌下三杯意式浓缩,睁了两个晚上的眼睛。
第三日,她觉得瓜熟蒂落,火候到了。
晚上8点30分,殷天风尘仆仆去了惠爱医院。
米和不在病房,邻床老头说他要了个轮椅,估计现在在天台看云呢,说他好小子,留洋回来整得挺浪漫,以后跟着他的姑娘有福喽。
夜色深沉,流云被霓虹映染。
天台上,米和脊背挺拔坐于幽黑中,轻轻浅笑,和煦中传递着一股不动声色的力量。
殷天推开天台的铁门,一手拎塑料椅,一手提长礼盒。
精品系列6瓶一箱,56度,淮江自产的老白干。
她拖着椅子停在米和身后,颇有嚣张气势,“玩个游戏吧和律,抽王八。”
她把米和的轮椅转过来,身子一前倾,压迫感骤然激增。
她双掌把着扶手,居高临下地睥睨,“谁输谁说真心话,不说也行,输一次脱一件,脱干净为止,我看这也没摄像头,又安全又隐蔽。”
殷天迅猛地把礼盒拆开,3瓶揽给自己,3瓶推进米和怀里,冲他粲然一笑。
像个癞霸王看上了谁家的乖巧小媳妇,“来吧和律,酒壮怂人胆,喝了能打虎。咱今儿晚上不抽个你死我活,谁都别下这天台。”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是不是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