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局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片刻后,屏幕里传来声响,“我们是邻居,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们之前,也是很好的朋友,那次我想跟她说朔朔的生日,她蹦起来扇了我一巴掌,你知道理由吗,殷警官?”
“她说我毁了她一生,谁都不想让孩子丢,我没皮没脸地在她面前卖惨,让她生不如死。她疯了,挠烂了我的脸,说都是我的错,说我天天不回家,指不定就是在外头勾搭了男人,说我丈夫是机长,不在家,我就是那破|鞋,那烂|货,说我是故意把孩子托给她,想让她弄丢,她说我心黑,会被千刀万剐,是我把孩子推给别人奸|淫。”
刘秉如抖似筛糠,脸色白兮兮地惨淡,“我太生气了,我真的太生气了,对不起,”她捂住脸,“我太生气了。”
张乙安站在中控室门外,听得眼泪簌簌。
她觉得但凡有孩子的母亲,此时此刻跟刘秉如皆有共情。
殷天出审讯室的时候,身子一晃,两眼一花。
刘秀瑛立刻扶住她。
殷天闭眼死劲儿摇头,眼前恍恍惚惚。
刘秉如佝偻着身子窝在椅中,“你们查对了,2004年,甄寿仙!我杀的!我们夫妻一体,我丈夫的就是我的!是我,我杀了她!”
审讯室的门一合上。
殷天身形又是一摇。
看得刘秀瑛惊心胆战,“你多长时间没睡了,案子没查完,甭把自己熬死了,去睡觉!”
殷天有些木讷,“我说得对吧,她会认。她比我状态好,我现在怕这,”她指着审讯室,“进去一次,我就脱层皮。”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我好累,你别凶我
殷天满掌黄汁,拖着虚乏的身子去卫生间洗手。
刘秀瑛怕她低血糖厥过去,忙抓了把桌上的喜糖,亦步亦趋地扒着糖纸,塞她嘴里。
“得查清楚甄寿仙跟阿春有没有必然或间接的联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赶紧去歇会,我你还信不过?”
“甄寿仙反应很奇怪,她妹也是,”殷天羸弱得两腿打颤,靠着墙,膝盖微躬,直接坐暖气片上闭目斟酌,“总觉得有些话没说透,有层雾隔着。”
“侯琢都跟我说了,神神鬼鬼的,我是不信什么来生来世,没了就是没了。”刘秀瑛抓殷天小臂翻看,又摸她额头,“我先确定甄寿仙和阿春的关系,有信了就cue你。”
殷天额头一层尖薄的冷汗。
脸色雪青,跟团破败的棉絮似的。
“你没事吧,你可是能同时扛起郭锡枰和高烨的人。”
“我也觉得奇怪,我他妈……不会怀孕了吧。”
“咣当——!”
隔间一声巨响!
震得殷天和刘秀瑛同时一哆嗦。
张乙安破门而出,皮带都没来得及系,惊惶地瞪着殷天,“你说什么?!”
殷天心坎惊涛骇浪,下意识脱口,“这不5层吗,你一3层的到我们5层上厕所,不嫌麻烦啊。”
张乙安满脸急躁,“问你话呢!”
殷天满脸正经,“我胡说八道呢!”
“你验了吗?”
“我……”殷天被这“解释不清”给逗笑了,“我真就是胡说的!我前几天还来大姨妈呢,我的嘴你也信,最没边!没一句真话!”
“张老师!张老师您在哪儿呢!有个文件您得审批一下……”走廊上咋咋呼呼,连连呼唤。
“来了!”张乙安冲着门外喊,将信将疑盯着殷天上下扫射,最后停留在她肚子上,“回去再拷问你。”
刘秀瑛看张乙安走远,戏谑地摸摸她肚子,“大姨妈真来了?”
殷天懊丧地叹气,“就是没来我才慌。”
“那你还真得去验一下,要不怎么说你们淮阳闲出屁来了。枪房枪房结婚,刑侦队刑侦队结婚,法医中心法医中心怀孕,凑上你,过个秋天,四喜临门,”刘秀瑛嘴一吧唧,“你们体能真好,不像我们那儿,累得跟孙子一样,倒地就睡,不上脚踹都不醒。”
殷天被这阴阳怪气给冒犯了,心一黑,歪嘴笑,“孙小海那女朋友是假的你知道吗?”
刘秀瑛还想牢骚,一时怔然,“什么?”
“人家想跟你结婚,王姨不答应,觉得你刀尖舔血,哪天把自己给舔没了。母子俩应该闹过几次,他状态很不好,用我爸的话说,就是被鬼撵了,你知道他去给孙队扫墓,磕头磕一脑门血的事儿吗?
刘秀瑛一惊,“什么时候?”
“他有女朋友之前。所以我给他支了个大招。”
“让他俩假戏真做?”
“姑娘和他是签合同的,在他们家可劲儿造,我可听说了,那姑娘母亲是戏剧学院舞剧系的系主任,那姑娘遗传好,天生带感,绵里藏针的作,能呼风唤雨,能小鸟依人。面对王姨,孙小海在的时候,她孝顺得忙前忙后,孙小海一离开,那姑娘就挂张死人脸,屁股沉,怎么使唤都使唤不动,听说把王姨都快气疯了。”
“殷天,你可真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