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没有没有,哪会不要你。我看看,是不是哭成花猫了?”江心安抚摸她的背,她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哭成这样,等下还吃羊肉吗?”

霍明哭得打起了嗝,满脸通红,听江心问吃不吃肉,停了下来,呜呜哭几声,又说:“吃。”

江心把她抱到客厅凳子上,接过霍一忠拿出来的碘酒,给她涂手涂脚:“别哭了,让你爸给你洗脸擦手,等下就吃饭了,吃完饭不是说要和弟弟拿着小橘灯出去找芳芳姐姐玩儿吗?”

霍明这才从大声哭泣转成小声抽噎,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映着白灯:“妈,我以后不叫你小江了。”她可能有点害羞,又抱住江心的脖子,不让她走,“你别骂我。”

“不骂你,乖乖,不哭了。”厨房还有面条没下,江心抱了她一会儿,再解开她的小手臂,站起来,让霍一忠去把厨房门口那碟牛肉扫走,不能再吃了,等会儿拿去给郑婶子家喂鸡。

吃饭的时候,霍一忠心情特别好,抿着江心下午买的啤酒,就着那两碟小凉菜,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此生还有机会过上这样圆满的小日子。

霍岩也想尝尝霍一忠杯子里的啤酒味,摇他爸的手臂,霍一忠拿了筷子,点了点儿到他嘴里,霍岩苦着脸:“好难喝!”

霍明哭过后,依着江心坐着,怎么也不肯和她分开,尝了一点筷子啤酒,和霍岩不同,她说:“还要!”

江心哭笑不得,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孩不能喝酒,吃面!”又瞪了霍一忠一眼,让他别作怪。

现在家里就江心最大,所有人都得听她的,霍一忠竟做了个鬼脸逗霍明:“你妈不让,不能喝。”

吃饭过后,霍一忠洗碗,江心把月饼和一壶茶水摆出来,一家人到门口去赏月,霍明霍岩两人拿着小橘灯,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新鲜得不得了,又拉着江心去郑奶奶家,要给芳芳姐姐和圆圆炫耀一下他们的灯。

江心顺便把那盆掺了泥的牛肉带过去给郑婶子喂鸡。

郑婶子这才知道刚刚孩子为什么哭得那么大声,哎,也就是小江脾气好,对孩子有爱心,这么一大碟子牛肉,这可是肉啊,多少人家里十天半个月才舍得吃上一顿,她看到都心疼,若是她的两个孙女儿摔了,估计她和刘娟都会动手打孩子。

“妈,芳芳姐姐也想要个小橘灯!”霍明和芳芳玩得好,就想给她也弄一个,“我们回家让爸给她也做一个。”

“去吧,带着弟弟,小心看路。”江心叮嘱他们几个爱乱跑的孩子。

郑婶子听霍明改口叫妈改得顺溜,也笑起来:“霍明这孩子有意思。”

江心都有点羞意了,没承想,她不想生孩子,现在却真心实意想给人当妈了。

几个孩子在门口玩儿,比着谁的蜡烛更亮,霍一忠和江心在自家小院儿里赏月喝茶,说点闲话。

“我给林秀回信,说孩子们很好,没空去拍照,让她留个地址,孩子有事再找她。”霍一忠把给林秀的回信告诉了江心,这些事不能瞒着,太敏感了,瞒着要出问题的。

江心也不意外,霍一忠不记仇,但对两个孩子很上心,在他看来,林秀可以离开他,但放着年纪这么小的霍明霍岩不闻不问几个月,就实在不能原谅。

谁对谁错,谁有理由,扯不清楚,吃月饼吧,珍惜当前。

中秋过后,天儿慢慢凉了下来,早上和晚上已经可以感受到秋风阵阵了,他们穿的,也从凉鞋换成了布鞋。

隔天是国庆节,十月一号,江心按照原来说的,给霍一忠做了碗长寿面,当是他生日。

“明天我还放假,咱们去趟镇上吧。”霍一忠大口吃面,“风林镇秋天有好多干货,都是老乡们挑到镇上去换的,不贵,咱们可以买一点儿,到了冬天,你带着孩子们在家边烤火边吃零食。”

“好,霍明也叫着要去镇上,说好多次了。”江心精打细算,这回去不能超支,不能乱买东西。

“对了,我看其他嫂子家里好像在清理地窖,说是过多一两个月就要开始囤大白菜了。”江心往外头的院子看一眼,“咱们是不是得挖个地窖?”他们小院儿里好像没有。

霍一忠吃碗面,擦嘴:“要的,明天回来,我就找人过来帮忙挖一个。”

第二日,一家人早起坐汽车去风林镇,霍明最开心,她趴在霍一忠肩上,伸出两只短短的手指:“爸妈,我现在一个人能吃下两个肉包子!”

“吃了两个肉包子,你就不能再吃其他的了。”那肉包子半个手掌大,大人吃一个都半饱,何况是孩子。

“那好吧,吃一个肉包子,再吃点其他的。”霍明一脸期盼,把自己的肚子容量规划得明明白白的。

到了镇上,吃过包子,江心要去买点针头线脑的小东西,霍明霍岩则跟着霍一忠去取江家寄来的信件和包裹。

到了风林镇的商店,招呼她的还是个绿豆眼小男人,这里销售员好像不多,来来去去就两个人。

江心要了两捆缝衣服的线,又要了瓜子核桃山楂片这些山货。

绿豆眼小男人给她打秤的时候,好像不经意地说了句话,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声音:“苏联巧克力要吗?”

江心一开始没听清:“什么?”

绿豆眼小男人又说了一句,声音还是很低:“苏联巧克力。”

江心看到他把一块布掀开,一个不显眼的篮子里装了几块包装精美,印着大娃娃头像的巧克力,上面的文字都是俄文,绿豆眼男人见江心看到,就把布又盖上,问她:“要吗?五块钱一条,大城市商店卖八块十块的,我这儿还不要票。”

这还是江心穿越过来第一回见到巧克力,包装很有年代气息,她让绿豆眼拿出一条来,比手掌长些,拿在手上还挺重的,果真真材实料:“五块钱太贵了,三块。”

这应该是绿豆眼儿自己的货,上班了就放到这儿卖,能卖出去多少都是他自己赚钱。

“嘶!你这人,不买就不买,捣什么乱!”绿豆眼把江心手上的巧克力拿回来,不肯卖她。

江心看了下那篮子,货不多,一共有五块,她说:“九块钱,你给我拿三根。”

绿豆眼儿眼睛有点直,咬咬牙问:“你真要三根?”

江心数出两张大团结:“你找我一块。”伸手去拿了三根巧克力。

绿豆眼就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客人,赶紧从兜里掏了两张五毛钱递给江心,自己收了钱,今天赚的少,好歹是赚了。

“你哪儿来的货?”江心看周围没人,凑前去问绿豆眼儿。

绿豆眼儿看她一眼:“你买东西就买东西,怎么能打听这个呢。”

江心就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其实很容易猜到答案,从风林镇坐火车到市里是半天,市里坐火车再到苏联边境,也不过是三五天的时间,有苏联商品流到这里来,也不奇怪,不过风林镇的消费肯定不如市里,所以数量少,这绿豆眼儿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渠道。

摸着自己口袋里的钱,江心心里有了个主意,她自己留了一根,到邮局和霍一忠他们集合,把另外两根巧克力寄给了江淮,附上一封短信,让他看到的话,用电报回复她,这样更迅速一些。

下午四点,一家四口坐车回家,江心把巧克力拿出来,掰了一小块,分给霍一忠和两个孩子吃,是榛子味的巧克力,爷儿仨儿都爱吃甜的,这回就连霍一忠都眼巴巴看着她手里的另外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