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2 / 2)

gu903();方秘书,不,应该说是方老农,见到他也不意外,听了霍一忠简短的传话,和他叙旧几句,当天就让他离开,并无其他交代。

天一亮,霍一忠就乘船离开了西南,心里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方秘书这么重要的人会被安排在这里,他不懂,或许姚政委能知道些什么内情,可他也不知从何开口问,只好把这件事存在心里,或许永远无解。

作者有话说:

请别嘲笑我蹩脚的洋泾浜...

第112章

江心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申城江边最高的建筑,国际大饭店,进了那扇旋转玻璃门,霍明霍岩对那个金光灿灿的大吊灯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被这里的华丽和典雅吸引。

看他们喜欢这儿,江心就带着他们在楼下吃了个中午饭,大概是环境影响,霍明霍岩两人突然斯文了起来,吃饭喝水慢悠悠的,竟有种小淑女和小绅士的感觉了,江心偷笑,还是得带他们出来多走走。

从国际大饭店出去,霍明霍岩还有些依依不舍,频频回头看那个璀璨绚烂的大吊灯,平常是霍明有爱美和审美意识,现在连不爱穿马甲的小直男霍岩也被大饭店的古典设计和美感给震撼了,推开玻璃旋转门,沿着那个大楼梯上去,转了一圈,一双眼睛亮晶晶,尽是满是好奇和满足。

他拉着江心的手说:“妈,我们能天天来这里吗?”

江心说:“这个不行。但是往后每年来一次,或许可以。”最好霍一忠也能一起来,那他们夫妻就得可劲儿地赚钱存钱了。

“妈,今天的面包真好吃。”霍明也还在回味,毕竟比霍岩大两岁,知道家属村才是他们的家,她仰起头问,“妈,我爸也来过吗?”

“那得问他。”江心有点想他,想干脆早点回去了,也好准备霍明上学的事情。

回去招待所的路上,江心心想,顺道再去一趟那个弄堂后头,依旧没见着人,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就不信等不到杜老三,给霍一忠买不到一个礼物!

这两日,除了到处看,吃吃逛逛,江心还带着两个孩子在十里洋场外头的建筑前拍了照,交多两块钱,留了地址,让拍照的师傅洗出来,十天后寄给他们。

那售货员说杜老三两三天才出现,果真就叫她等了这么两天,如果不是想着难得出来一趟,江心都准备隔天坐火车走了。

杜老三出摊的那日,还是那个打扮,这回戴了顶小圆帽子,笑起来有几分文质彬彬的感觉,江心见着他,买了一根冰棍,让霍明霍岩轮流吃,又让他们坐在旁边的小石墩上,自己余光能扫到的地方,和他攀谈起来。

这回她没有迂回:“侬好,我听说你叫杜老三,是前头细眉毛的商店售货员和我说的。”

那杜老三的面孔很温和,是熟人介绍来的就没掖着,问她:“是想买手表?我这里什么手表都有。”

两人果然是认识的,连弯儿都不拐一下。

江心点头:“对,我能看看吗?前几天怎么不见你?”

“卖冰棍不就是走街串巷的吗?”杜老三的口音比售货员的要轻很多,他把那个木头箱子盖起来,见无人经过,双眼溜了一圈,再开诚布公,“看不了,我不带货在身上。现在我手头有两只,一只上海牌,一只万国表。上海牌的是正宗厂里出来的,全新的,给你一百八十块钱,比表店的多三十,不过不要票。万国表是西洋货,不是新的,旧是旧,但有腔调,价钱还是贵,就算了。”说到贵的,就连价格都没报一个。

他做生意也会看人,看着江心不像本地人,穿着朴素,估计就是想要个手表带回家乡纪念一下,故而也不胡乱给她推荐其他的手表。

江心一听也是,她想买的上海牌手表价格可接受,不过她说:“我给十五张票,再给你一百六十块钱呢?”

“不讲价钱的,给票也不行。”杜老三还挺有几分原则,只收钱,全然不要票,也是奇怪,明明现在票也很难得,见江心还要开口说服他,他马上说,“说了要钱就要钱,我不缺票。”

江心跟他磨了半天:“就是前头那个售货员介绍来的也不能便宜吗?”

杜老三一口咬定,绝对不松口,但态度还可以,春风和煦的感觉,人很温和,估计遇到这种砍价的多了,心态很稳,有些人三块五块能砍下来也好,他都习惯了。

江心磨得嘴角发干,没办法,只好同意这个价格,问他怎么交钱交货。

杜老三说:“我明天一大早就给你送过去,你准备好钱,来买一根红豆冰棍时递给我。”

得,找他买表,还照顾他的冰棍生意。

“行。”反正只是给霍一忠买个礼物,江心就同意了。

这人估计有自己一套做生意的手法,他问江心住的地方,江心有上回在永源市被跟踪的经验,就留了个心眼儿,说了招待所附近的一个小店子。

杜老三点头:“晓得了,在江边招待所附近。”

江心哽住,觉得自己瞎卖弄了,人家就是骑自行车走街串巷卖冰棍的,还是本地人,对这一块儿可比她熟悉多了,她的那点子心眼儿人家面前都不够看,可杜老三是个敦厚人,他并没有揭穿江心,而是忽略过去,大家讲的是钞票,又不是性命,生意做得成就做,做不成就交个朋友。

“江边招待所斜角对街有个阿婆豆浆,有人排队的时候,你就出来,我在那儿和你碰面。”杜老三迅速跟她确认了地址和时间,就让她先回去了,免得让人看见他们站着说太久的话。

回去的路上,霍明问她:“妈,你和卖冰棍儿的叔叔说了什么?”

“托他给你爸买个礼物。”江心也不算瞒着她,但也没说齐全。

霍明点头又摇头:“妈,我以前的妈也给我爸买过礼物。”

“你还记得呢?”江心惊讶,她那时才多大,对礼物这个词有概念吗?霍明都有快两年没见林秀了吧?

“她买了两把牙刷。”霍明记得,还是林秀带着她和弟弟第一次去家属村时买的东西,牙刷是两个大人的,她和霍岩都没有。

江心有点吃醋,霍一忠一直渴望温暖的家庭生活,也不知道霍一忠见到那牙刷开不开心,然后又拍拍自己的头,想什么呢,就一个牙刷罢了,现在她才是他的枕边人。

还想你妈吗?江心看着穿新凉鞋新裙子的霍明,想起那个第一次在火车上和她哭着说要学会写“林秀”二字的小光头,想问她一句,可又忍住了,孩子记得亲妈是应该的。

霍明好像没有那么细腻的情绪,提了这么一嘴,就没再提林秀了,这几天,她和霍岩对这个城市有着巨大的新鲜感,每天都要出来,走马观花,眼睛不够用,最好什么都看一遍。

到了和杜老三约好的时间,早上江心蓬着头,从招待所的窗户探身往外头看,刚好勉强看到外头的阿婆豆浆,还早,人不多,她又躺下眯了会儿,霍明霍岩起来,热得睡湿了床单,挠着脖子和脑袋,江心给他们扇凉,两人又一左一右趴在她身边,过了一下,楼下的自行车声陆续响起,她才起来洗漱。

两个孩子不能放在招待所,尽管有不便的地方,江心还是把他们一起带下去喝豆浆泡油条,想着买了表,没什么特别要停留的,今天就能去买回家属村的票。

那杜老三来的时候,却没骑那辆有冰棍箱子的自行车,看到江心,坐她对面,也要了豆浆油条和小笼包子,江心注意到他手上戴了只崭新的手表,棕色皮带,估计就是她要的那只。

他们都没说话,慢悠悠喝完一碗豆浆,旁边的人越来越少,江心正要给钱,杜老三却说:“我昨晚收了一个有瑕疵的,被人用过,表带花了,不影响看时间,你要的话,可以便宜十五给你。”

江心的手无意识地划拉着碗底的所剩无几的豆浆,心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和侯三的生意放下了,对小常哥也得有个交代,那换个杜老三行不行?

她点了点桌子,考虑了一会儿才说:“我过两日再找你。”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