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是说让你们去一趟江南吗?”江心前阵子听姚聪提了一嘴,说孩子们大了,也该让他们回老家看看。
“我爸说如果高考真要恢复,就让我们明年再去。”姚思甜没心没肺的,也不瞒着江心。
江心算一算,也是,姚忆苦是可以今年参加高考的,姚思甜估计得到明年,看来姚聪胸中有丘壑,才不让他们兄弟奔波。
下午,江心就分别给江淮和林秀写信过去,这回她不像上回藏着掖着,而是说,现在首都有消息传出来,上头在商量要恢复高考,过阵子估计报纸上就会有报道了,信息可信度有□□成,赶紧准备起来,能找到什么课本、试题,一概要珍惜,不要临时抱佛脚。
尤其是林秀,她家是乡绅出身,这些年因为身份问题挨了很多批,估计心理上会有出身上的桎梏,江心也写道,不用管出身如何,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时候,这些都不是问题,先把前头的难关给过了。
邮递员隔天骑着自行车,按着车铃到霍家门口,江心多付了点钱,寄的是加急的信件。
江淮收到信的时候,一颗心差点从胸腔跳出来,可小妹说这件事不能说出去,让他秘密进行,于是江淮拉着侯三和大狗,一起收了几套高中的课本,下了班就聚在侯三的单身宿舍里看书。
天热,三个男人坐在一起,呼吸都是热的,侯三读书读得心浮气躁,半信半疑的:“江小妹的消息靠谱吗?”
“她成日在家属村,估计不知道这些事。但是霍大哥时不时就往首都跑,不会有问题的。”江淮让他别乱想,赶紧看书,实在有怀疑,就让他找家里人去打听一下情况。
大狗也没事做,他比江淮更惨,连个编外工作都没有,成日游荡,从前侯三江淮做生意,他就跟着赚点钱,生意没了,就跟个卖货郎似的,乡镇城里淘换点东西,这下有了目标,赶紧把从前学的东西给拣起来,如果真能考上大学,还怕后面没工作吗?
这时侯三和大狗两人都开始羡慕江淮这三年来练字的成果了,高考要真恢复,字写得好,肯定是个优势。
而林秀收到江心的来信,拆开前手都抖了一下,这么着急的信件,难不成是明明和弟弟发生什么事了?拆开一看,这才看到这个信息,她心跳得急,等林文致回来,马上就把这封信给他看。
林文致的病好了些,又没好齐全,一到秋冬,起风下雪后,夜里咳得厉害,他戴上眼镜,拿着江心的那封信,认真看了两遍,这才说:“江心这人心善,你往后要对人客气些。别织毛衣了,手指头都秃了,咱们家人的手是拿笔的,不是拿毛衣针的。你这两天把课本都找出来,好好看书,一切有哥哥嫂子在,别担心钱和粮食,我估摸着,这事儿会有眉目的。”
林秀眼里含着泪,应了一声,把信件收好,又好生生地给江心写了一封感谢的信件。
七月下旬,一个扭转华夏乾坤的重要会议在首都召开,恢复了一位重要领导人的职务,过几日,该领导正式回归工作,拉开了革旧图新的序幕。
而霍一忠所说的那位老首长,也开始正式出席一些大的会议,报纸上开始登他的照片和名字,坐在很中央的位置。
姚聪和霍一忠那日拿着报纸,在小院儿里喝到醉过去,这是十年来最高兴的时候了!
喝醉的人比平常重两倍,幸好忆苦思甜在,不然江心真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两人,姚聪斯文瘦弱,兄弟二人把他们爸爸扶到一楼的房间躺下,开了窗户,点了艾草让他睡觉。
霍一忠身形壮硕,体重又大,忆苦思甜两人扛出一身大汗,这才把人弄到二楼的房间躺下。
江心嫌他一身酒气,只让他睡霍岩那个常年不住人的小房间里。
等安置好这两个醉汉,大家都累瘫了,草草地收拾一番就睡了过去。
八月初,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在首都召开,报纸上到处都是恢复高考的讨论,有反对也有支持的声音,而对风向敏感的人,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第143章
八月一号,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因为是五十年庆,举国庆祝,省里军部给底下师部拨了款,发了额外的津贴,也让各师部自行组织活动。
师部请了电影放映队来放电影,姚聪发电报邀请鲁有根回来,趁着人齐,大家一起来个大庆,鲁有根很心动,但考虑两日还是拒绝了,说他假病,也有真的成份在里头,医生一直说他前头打仗留下太多后遗症,最好能多修养,并不建议他奔波坐车好几天,何况何知云也不让他乱动。
于是那个晚上,除了看电影,后勤和宣传队还邀请了附近屯里的知青们,一起组了台节目,一个晚上过后,不知不觉间年轻人又成了好几对。
霍家一家人都去了,过了个欢闹的晚上。
自那位老首长的照片登上报纸后,霍一忠肉眼可见精神百倍,再没有前阵子一惊一乍,又或是诚惶诚恐了,白日里积极上班训练,早上把两个孩子拎起来跑圈儿,下了班回来还提着霍岩做仰卧起坐,晚上在房里折腾江心,跟个不会停止转动的陀螺一样,把家里的女人孩子闹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他现在去出个长差才好。
又一个被折腾的晚上,江心累得一身是汗水,床单和枕巾都打湿了,身上酸软无力,霍一忠还想再来一遍,被她一脚踹到床下去了:“你要是睡不着,就半夜下楼把菜地松一松,别闹我!”
霍一忠嘿嘿笑,也不敢动她了,拿毛巾把自己和老婆身上的汗擦干净,搂着她,猫儿叫狗儿叫,说了好多软话,这才把人哄过来:“心心,我这是太兴奋了。”
“你最讨厌。”江心靠在他肩头,闭着眼,天气热,两人还是肉贴着肉,“风扇拿到女儿房间去了,天气太闷,你还有力气就给我扇扇风。”
霍一忠拿了蒲扇过来,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扇风,亲亲她,不再乱摸:“睡吧。”
这几日江心都起得晚,霍一忠起来做了早饭,出去上班训练,霍明霍岩跟着起来,再把江心吵醒,江心这才慢吞吞起来,起来后开始教两个孩子下学期的新课程,没办法,孩子是聪明,但也没达到天才的地步,基础知识要提前打牢靠了,后头上课考试才不会吃力。
八月三伏天,热得狗都吐舌头,霍明霍岩还想去河里游泳,霍一忠不在,江心不敢带他们俩儿去,也不让他们跟大孩子们一起去,就是怕个万一。
黄嫂子和苗嫂子几个都说江心过分小心,把两个孩子看得太严了,看家属村哪个这么大的孩子不都是野生野长的,这小江还怕孩子在河里给淹了,那河才多深,半大的孩子在河里都能站直了。
邻居们怎么说,江心都不为所动,他们两个天天闹着要玩水,就找原先东山屯儿里做家具的老师傅给打了个大大的浅口木盆,实在太热就让他们两个进去泡一会儿。
八月中热得地上所有树木花草都蔫儿了下去,好容易下了一场大雨凉快一些,山上有水冲下来,隔天就听说有个屯里的孩子被淹了,雨后没多久,那孩子和两个小伙伴到河里玩水,河水湍急浑浊,孩子玩久了脚抽筋,他的小伙伴们又没来得及叫大人,那孩子就没再起来。
他爸妈在河边儿喊了一下午,第二天小孩的尸体才在下游浮上来,早已经被泡肿了,一家人哭得震天响,可也哭不回孩子的一条命来。
家属村里的人也被吓着,回到家就教训自己的孩子,不能背着爸妈去河里游泳,尤其是雨后更不能去,去必须也要有大人看着,江心一刀切,直接就禁止他们去河里游泳了,霍一忠带着也不给去。
霍明还好,她和芳芳还有其他几个女孩儿在一起玩家家酒,小舅舅还给她寄了个可爱的木头娃娃,可以给娃娃做衣服梳头发,河边对她吸引力没那么大。
霍岩就有些不乐意,背着江心,哄着忆苦思甜兄弟带他去,小短裤都换好了,想偷偷溜出门去,姚忆苦来“告发”,气得江心第一回动手打了两下他的屁股:“要听话!”
霍岩现在有些小脾气,挨了他妈两掌,啊啊乱叫两声,小手交叉在胸前,嘟着嘴,朝江心吐舌头扮鬼脸,一个人坐在客厅,反抗的方法就是,今天写字只写九十个,不写一百个。
霍一忠回来听说霍岩和他妈打擂台,对着儿子两眼一瞪,霍岩立马就老实了,乖乖地拿起毛笔写字,写完后,又忘了前头的事,这小孩最好玩的地方就是不记仇,别说对他妈和他姐姐,就是对他爸这个黑面神也不记,被训后,过一会儿自己就好。
练好字,江心拿了帕子给他擦脸:“等以后,妈带你和姐姐去城里的游泳池,让你们学好多种游泳的方法。但是不能去河里,尤其是你一个人的时候,谁叫你都不能去,知道吗?”
霍岩点点头,双手抱着江心的腰,把自己的小脑袋靠在她胸前:“妈,我知道了,你以后别再打我屁股了。”还当着忆苦思甜哥哥的面子。
“好,你和姐姐乖乖听话,妈就不打你们屁股。”江心见小伙子被哄好,又给他顺顺毛。
“还有大海呢,等你们长大了一点了,我们一家人就去海边看看大海。”江心继续给这小男孩画饼,“你和姐姐可以在海里游泳,套个泳圈就行。”
“大海是在哪里?”霍岩来了兴趣,不等她回答,又追问道,“妈,我和姐姐什么时候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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