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林的脸扭曲片刻，暗咬牙，干笑两声，“哥外面下大雪了别赶我走啊我也是为你好，替你说话嘛。”

“小杰，以你的能耐将来肯定比我活得更好。咱们好聚好散。”秋成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最近的生活太复杂了，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章林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哥哥你是好人。我这几个月几乎没接客，没赚到钱哪。等下个月好吗，下个月我一定搬。”

“上个月你也这么说。”秋成累的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一开始住进来你就在哭没钱。我知道，你有钱。别把我当冤大头好吗真的很让人生气的。”

章林听出他口气中的决绝。知道自己留下来的希望很小了。他松开秋成的手，垂下去的眼睛被耷拉下来的头发挡着，形成了一片黑漆漆的阴影，“我知道是谁害了你”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秋成的身体重重一僵。他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秋哥，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你会被身边的人给害惨的。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害了你的人。”章林抬起头来，挂上一脸没有感情的假笑。

“害了我”秋成的脑袋自动回想起紫晶宾馆那一晚。他强做镇定，“我又没具体告诉你我出了什么事。”

“秋哥”章林颇为遗憾地摇摇头，“我看到了那个视频”

秋成顿时浑身发麻，脑袋好像被人从后头重重闷了一下似的，眼前天旋地转。

“你别害怕。我是做什么的，哪里有资格嘲笑你”章林谦卑地说道，“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害了你的罪魁祸首是谁吗”

秋成抱紧双臂，直接在原地蹲下来，两眼直勾勾地失去焦距，不停地晃着身体。

“秋哥”章林的声音轻得好似魔鬼，“那些人其实抓错人了你知道吗”

秋成猛吸了一口气，惊醒过来，“你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章林换了个方向又凑到他的另一只耳朵旁，“从头到尾你一直是别人的替身。那个人就是你亲近的东哥。”

秋成的身体一下子往后仰倒，重重跌坐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转着呆滞的眼珠，看向了此刻章林那张半阴半阳的脸，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后，才挤出三个音节：“不、可、能”

“对方的目的是抓聂九喜欢的人。”章林继续在他耳边软言细语地引导，“你说说他们真正要抓的人是谁”

秋成茫然地看着前方，不单单嘴角在抽动，半张脸颊都受不住控制地抖动起来“东哥”

“是啊你被你最心爱的东哥给害惨了”章林身体往后退开。

秋成的脑袋糊涂了。一方面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一方面又不得不朝那里去想。

“不不是的不是东哥害我的。”秋成紧紧闭上眼睛给自己做催眠。

“那你好好想想，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章林的口气急了。他现在没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言论，只能凭着这些话语混淆秋成。这段时间的接触让他知道，秋成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家伙。这样的家伙容易被骗，更容易被煽动。

秋成缩着脖子，将自己给圈成了个球，听了章林的话后，他就下意识回想起那天的一点一滴。他记得自己是去找东哥吃饭的就在学校门口一下子便失去了意识。脑子里只残留了个浅浅的影子，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人，可对方长什么样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之后就是东哥破门而入来救他。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从前从没想过的事东哥是怎么知道他被抓到紫晶宾馆的

“他怎么知道我在哪儿他怎么知道的”秋成喃喃自语，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章林看出他意志的松动，赶紧追了一步，“什么意思秋哥，你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啊。”

秋成彻底的迷糊了，“东哥那天是东哥救了我的。东哥怎么会知道我在哪儿呢”

抓住了这个重点，章林眼底放光，“你看吧如果他跟这件事本身没有关联的话，怎么可能知道你被抓到哪里了所以你完全是被他给害了啊”

秋成重重地拍了拍脑袋。他这个人心眼小，疑心一旦生出，轻易别想消除。他不停地纠结着黄东林怎么会找到他的就像章林说的那样，如果黄东林和这件事没关系，怎么可能再诺大的城市精准地找到被绑架的他

“秋哥你哭吧”章林眼圈发红，眼里一颗颗地顺着眼角往下流，“本来你的生活应该是安安静静的。因为一个人就让你摊上了那种事哎我都为你抱不平。”

秋成猝不及防地嚎啕大哭起来。他这辈子因为那件事全都变了本来以为是自己太过倒霉，还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看开一些。可现在根本就不是他的错，他只不过又被当成了别人的替身而已啊

“秋哥别这样可能你这辈子的命是被那个人克着的。”章林轻轻抱住秋成的肩膀，好心好意安慰他，“你得认命哪”

“认命”秋成被这句话给刺激了，“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是他认命他虽然干的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业，可向来都有规矩，比那些见财忘义的小贼们有道义多了，没干过真正缺德的事。凭什么凭什么是他遭遇这一切凭什么让他做了别人的替身，帮别人挡了灾

章林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不单单发脾气，他的语气中更多的是不甘心。对于这一转折，章林心里很满意。

“秋哥，你不认命又怎么样呢东哥对你不是挺好的吗”章林装模作样地捂住嘴巴，“啊我现在忽然想了想，那位东哥应该不知道你是被当成他的替身的吧”

“狗屁”秋成咆哮一声，舞动双臂，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都推翻在地，“狗屁狗屁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找到我了啊他找到我了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是啊”章林深吸一口气，“秋哥看样子，东哥明知道你是替他受了罪，却什么也没多说，甚至没有告诉你啊”

秋成听到这句时，双眼爆裂，瞳孔充血，大声嘶吼了一下后，再度将茶几整个掀翻。没错黄东林明明知道我是因为他而遭受的侮辱，却一个字也没说。还在他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要替他报仇哈哈哈哈哈报仇他的仇人到底是谁，应该找谁报仇那个人明明知道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

“啊人心真的好可怕啊”章林害怕地拍拍胸口，“那个人明明长得那么温文儒雅，又帅气背地里干的事真是阴狠毒辣呢。就像对我一样我差点没被他弄死在温泉里。”

这句话正如火上浇油。传入秋成的耳朵里更加证实了他刚刚的揣测。小杰被伤成那样他是亲眼看到的，黄东林也亲口承认是他动的手。他连无辜的小杰都能无情的伤害，利用自己、麻痹自己、再哄骗自己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他们有钱人就是那样任性。”章林又加了一句，“可惜咱们没证据，不然就能去告他们了。”

秋成嗤笑一声，“告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连这个房间都别想走出去。”

“秋哥你打算怎么办”章林和他并排坐在地上。

秋成一头乱麻，不知该怎么办。“我要找他问清楚”

“秋哥，你刚才还说了句理智的话，现在怎么又糊涂了。你问人家人家肯定不承认啦”章林讥笑道，“只有吃亏咯”

吃亏秋成缩起了脑袋。他不想吃亏可是，又能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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