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满意点点头:“有成兄,差不多了.咱们该出发了!”
“好!”罗大为马上张开喉咙,大声呼喊道:“出兵.杀鞑子!”
“出兵!杀鞑子”
“杀鞑子,建功业!”
“杀敌立功啦!”
狂欢一般的呐喊,顿时就在徐溪口附近的河道上爆发出来!
“加把劲,快点走杀鞑子,当功臣!”
“快点走啊,别让鞑子跑了!”
“快快快今晚上一定要赶到睢水!”
“全军轻装,除了甲胄、兵器、干粮,其它都不要了立功要紧!”
“立功!立功!立功.”
类似的欢呼声,也在睢水南岸和宿州之间的道路上此起彼伏地响起。
数以万计只穿着布衣,头上只裹着红巾的淮西壮士,也正以最大的热情赶赴战场!
格斯泰他们看见的烟尘,其实就是他们弄出来的——王大头根本不是虚张声势,他一点都不虚!
他这次虽然没带多少军队,但是却带了足足一百万两白银北上.这可是一百万两诚意!
一个团练兵给三两,一个什长给十两,那是真给!
给完了再画大饼发“期权”!
大明即便最后“上不了市”,他们这些淮西团勇拿到的银子也比对面的绿营兵多两倍。
而且在淮西乡下白银的购买力很强,三两银子一个月,就足够让一家子吃好喝好了。要谁家的小伙子有这份收入,提亲的媒婆都能把门槛给踏破了。
至于立功以后重拾祖辈荣华那也是实实在在的!
朱元璋当年虽然屠了不少淮西勋贵,但那是顶层在争权夺利,对于中下层的淮西小功臣影响不大。对于中下层来说,得个什么指挥使、千户、百户啥的,还能传子传孙,那真是太香了.和现在这些没落的淮西子弟相比,那简直上天了。
所以他们拿到银子之后就真信了,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没有理由不信嘛!
这就是有信仰,知道为谁而战的军队啊!
虽然这支军队的装备实在不咋样,除了充当骨干的“老团练”之外,其他人都只有长枪、弓弩、红巾、布衣、草鞋,但他们的士气却比谁都高。
在赶赴战场的时候,都不用催促不用动员,全都撒开丫子跑得飞快!
而且他们的数量还很多,可不仅是淮北的“集团军”,淮河以南新成立的营头也都来了,甚至连靠近扬州的天长县的“威、勇、猛三营”,也跟着他们的老大常威、常勇、常猛赶来了。
当天傍晚的时候,在睢水南道北岸,双方的试探性交战已经打响了。
格斯泰知道川南之战时吴应麒以方阵封堵桥头所取得的战绩,所以他没有让手下硬冲浮桥,而是派出骑马鸟枪兵下马去和对岸的明军对射,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同时又派出游骑沿着睢水西上,寻找可以涉渡的浅滩。
睢水可不是南方的大江大河,水深有限,可以涉渡的地方不少,只要找到一处,王大头凭河据守的局就能破了。
到时候上万八旗铁骑渡河杀向宿州.姓王的大头还能不败?
正盘算着如何攻打宿州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扭头一看,就发现有几名马甲兵正疯了一样向他这里奔来!
这.又出什么意外了?
格斯泰心头涌出一阵不祥。就在这时,那几名马甲已经奔到附近,被他的亲兵戈什哈给挡住了。为首一骑就在马背上大声通报:“禀都统睢水上游发现逆贼战船,数以百计!”
“什么?”
格斯泰怔了一下。
睢水又不是长江、淮河,还能有水军出没?
这些水军是从哪儿来的?难不成是王大头事先安排好的伏兵?
一想到伏兵,他就有点怕了。
有伏兵,说明这场战役压根就不是他突袭王大头,而是王大头在设伏搞他。他根本不是猎手,而是猎物。
是猎物,就应该赶紧逃跑!
可是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敌人一定会追击,还有可能设伏在他的退路上另外,符离集北面的浮桥也有可能很快被敌人的战船撞断,这样相当一部分的军队就可能丢在符离集。
这些可都是最好的八旗马甲啊!
而八旗马甲们如果在淮西人面前遭遇惨败,那么淮西人会不会全都投靠王大头?还有徐州的尚可教、年遐龄会不会倒戈?
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当中一纠集,他就做出决定了——不能跑!虽然他现在是猎物了,但他不是一般的猎物,而是非常凶残的八旗猎物,敌人不一定.不,是一定不可能拿下他的。
所以他应该固守待援,然后来个中间开花,配合后续的穆占大队,一起给王大头一点厉害的瞧瞧。
想到这里,他就大声传令道:“撤撤回符离集!”
“中堂,格斯泰这个老家伙撤了!好像撤回符离集了”
睢水南岸,正横枪策马装张飞的李中山忽然听见站在旁边一台望车上的山字营参将王全的呼喊声,原本提着的心脏终于踏实了。
他现在所求的就是把格斯泰逼近符离集.只要格斯泰进去了,那他就离死不远了。
因为李中山此时拥有的淮军还不是一支可以真正摆开来打的劲旅。
将一支军队摆成大阵是非常困难的,如果没有长期的训练和磨合,队伍根本摆不出阵列,勉强摆起来也是呆头呆脑不会变通的,很容易被对手给整晕。
相比之下,筑垒围城打阵地战也简单多了。无非就是伤亡多少而已反正现在李中山有的是人,可以不惜伤亡和清军消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