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谢谢支持正*版哦(2 / 2)

——不可否认,这刹那赵泽雍很失望。本以为对方会欢天喜地、翘首以盼等候,晚上一起用膳的,毕竟那小子时常忧愁念叨,生怕自己回西北去。

然而,本王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跑回家了!

赵泽雍板着脸,侧面线条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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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容宅

“天黑了,你还要出去啊?”容开济关切问,言语间非常尊重孩子。

容佑棠兴冲冲提上自酿的梅子酒,拿出冠冕堂皇的理由:“爹,后天我就要进国子监了,有许多问题不明白,趁殿下这两天有空,我得赶紧去问问。您早点儿歇着吧啊。”

容开济把披风塞给儿子,疑惑问:“可这大晚上的,庆王有空见你?”

“有的。”容佑棠与有荣焉地指出:“他过两天会忙得废寝忘食,估计人影也见不着,到时我又在国子监,越发碰不上了。”

哎,等陛下明早在朝堂上一宣布,殿下肯定饱受八方压力,他生性刚强、执行公务尽心尽力,肯定会夜以继日地忙上很长一段时间。提携知遇之恩,我得赶紧过去贺一贺他才行!

于是容佑棠回家报完平安,吃过晚饭后,就急急忙忙地要赶去庆王府。

“叫李顺送你?”容开济提议。

“不用,外头灯火通明的,街上正热闹着呢。”容佑棠笑眯眯牵马往外走。

儿子长大了、越发有自己主意了,总不能把他拘在家里。

容开济只得嘱咐:“那你多加小心,别走胡同小巷,夜间难免宵小出没。”

“知道,那我走了啊!”容佑棠策马离开前不忘提醒:“爹,你回去吧,看书别熬得太晚。”

“哎——”要不要给你留门?你今晚回家睡吗?

……儿子已策马走远。

容开济絮絮叨叨地对老伙计感慨:“看看,你看看。”

“咱回去吧。”管家李顺乐呵呵地安慰:“少爷长大了,是顶门立户的男子汉,凡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如果他像胡同里的几个混小子那样,天天躺家里睡懒觉、无所事事,那才叫麻烦啊。这左邻右舍的,不知多羡慕您教子有方呢。”

这种好话就没有父母不爱听的!

容开济无论如何掩饰不住,满面春风,昂首挺胸走回屋,骄傲欣慰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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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当面祝贺殿下!

容佑棠眉开眼笑地想,比他自己当了北郊大营指挥使还高兴——哦,不!假如是我被任命为指挥使,那简直愁也愁死了,根本不是什么好事,陛下肯定想借那位子压死我哈哈哈哈哈……

容佑棠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心情好极。马儿没脱缰,他的思绪却早已脱缰,四蹄腾空,欢快狂奔。

可惜,乐极生悲!

这附近的几条路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当骑马出巷口时,容佑棠熟练又下意识地勒马,慢慢走出去。

但左外侧墙根突然倒下一个人!对方软绵绵躺倒在地,眼看要被马蹄踩中!

猝不及防

“吁——”容佑棠当即断喝,本能地往右侧勒马,马儿扬蹄嘶鸣,险些撞墙,容佑棠使出浑身力气,才勉强稳住!但马鞍上挂着的梅子酒却不幸坠地,“啪啦~”两声,碎得稀烂,瞬间酒香四溢。

容佑棠忙下马,快步靠近,急问:“哪位?你没事吧?”只是他刚弯腰,就闻见一阵冲天酒气,那显然不是梅子酒的清香。

“兴大哥?怎么又喝得烂醉!好险,差点儿撞伤你了。”容佑棠认清是邻居后,刚想把人搀扶起来,可酒虫忽然闻见酒香,醉醺醺就要爬去寻那堆碎裂的梅子酒,无论如何听不进劝。

“酒,酒,给我酒。”烂酒鬼大着舌头嚷,满脸浮肿,一身脏污,执意要趴地上舔残酒,落地生根似的,死活拽不动。

“别闹了,地上脏啊!”容佑棠哭笑不得,又无法视而不见。

这兴大每每喝得烂醉,时常醉倒在街头小巷,出了名的。夏秋就算了,可冬天能冻死,人命关天,街坊邻居只要看见了,哪怕自己懒得动手,也会在胡同里吆喝几嗓子:兴大又喝醉喽,躺哪儿哪儿喽!

可此处是巷口,喊人是听不见的。

容佑棠只得返回东四胡同,去敲醉鬼的门:

“有人在家吗?兴大哥喝醉了,躺在巷口。有人——”

门很快被拉开,兴大的老娘粗着嗓子对容佑棠一声“知道了”,随后扭头朝里头怒骂:“还不赶紧的?兴儿冻坏了怎么办?黑灯瞎火的,你梳妆打扮出门给谁看啊?”

这凶巴巴的恶婆婆!容佑棠摇头,报信后赶紧转身离开。但他们同路,到巷口时,两个女人艰难搀扶高壮醉鬼,累得气喘吁吁。兴大老娘难得好声好气地说句话:

“容哥儿,搭把手吧?”

*****

“有那种邻居,也是扰人。”赵泽雍摇头,略带酒气。他刚从定北侯府回来,能留京出任备受瞩目的指挥使,外祖家喜出望外,少不得设宴祝贺。

已在客卧换上干净衣物、洗漱后的容佑棠无奈道:“喝醉的人死沉死沉,而且他还发酒疯,喊叫挣扎,三个人都按不住!”

赵泽雍愉快笑出声,眼神专注——他刚才从外祖家回来,看见少年站在院门口等待,脸被北风吹得泛红,顾盼生辉,一看见自己,就笑着跑过来。

瞬间心气就平顺了。

不错,还是不错的。

“难为你了,大晚上还过来。”赵泽雍把人带进卧房,脸上一直有笑意,脱掉披风。

“殿下雄才伟略智勇无双,陛下知人善用慧眼识珠,两全其美!实在是太好了!”容佑棠美滋滋,脱口一串漂亮话。

“惯会溜须拍马。先记着,改日赏你。”赵泽雍莞尔。

烛光昏黄,只二人独处。窗外北风呜呼,室内却暖意融融。

赵泽雍洗了手,转身站定,自顺县那晚后,他刻意克制到现在,才让对方消除芥蒂,又放心地亲近。

忽然间,赵泽雍借着烛光照明,伸手抚上对方白皙右耳,那耳垂破皮,渗出血珠,红白相映,格外刺眼。他皱眉问:

“这怎么弄的?”

“什么?”容佑棠被轻轻抚摸耳垂,倍感异样,浑身一个激灵,退开想闪避,却被稳稳按住。

“定是那人发酒疯挥手用指甲划的。”赵泽雍相当不悦,相当相当不悦!脑海中浮现容佑棠努力搀扶胡乱挣扎的酒鬼、对方整个人依靠紧贴,甚至搂抱——

大胆!简直放肆!

“哦,没事,小伤口。”容佑棠不以为然。

这不是小伤口的问题。赵泽雍心说。

“殿下,不用管它的。”容佑棠说。

可赵泽雍没理会。他严肃将那小小伤口清洗、消毒、上药,就差密实包扎。

两人对坐,四目对视。

赵泽雍的右手在对方耳朵流连,时轻时重抚摸揉捏;左手下滑、往后,轻轻握住对方后颈,低头慢慢靠近,同时把人拉进怀里。

阵阵颤栗,微微哆嗦。

他的手好烫,他想干什么?

他又挡住了光,从阴影中压下来……我觉得害怕。

“殿下——”容佑棠心跳加快,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