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不时的看一眼外面,但势头逐渐和缓,便道:“我,你不用担心。”
骡子却还执着的往前乱冲,眼看就要冲到栏杆边时,出于对水和高度的恐惧,它减缓了许多。
雪姣同样发现车速慢了,因为不想离开林琪,便装傻的没有动。
林琪推了雪姣一把,又狠瞪她一眼,让她赶快。
马骡虽然聪明,可毕竟是畜生,谁能担保它不会再次发疯?
雪姣撅着嘴嘀咕一句,不甘愿的把丝绦套在顾清菲身上。
顾清菲又不是傻的,看出雪姣不愿意,便道:“我有巧月,还是让雪姣护着你吧。”
闲汉们已经贴到了车厢边缘,已经隐约可以听到里面的交谈声,当听到有人要出来时,几人同时透出惊喜的表情。
只看这车就知道里面的人定是娇养的娘子,如果刚好运气好,接着一个,岂不是好事将近?
几人眼睛顿时放出精光,更加积极的凑了过去,忽然车厢猛地一歪,以车轮为轴,车厢猛地往左边一甩,闲汉们慌忙闪避,有一个慢了一瞬,被车厢扫到,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被撞得飞了出去。
闲汉们脸带惊色的看着扑倒在地,再没站起来的那人,纷纷往后撤,其中一人像是惊慌的歪了下,手臂不经意的一扬。
一缕似雾样的青烟随风飘过,本因栏杆过高而略微迟缓的骡子忽然狂躁的唏律律打了声响鼻,接着一抬前蹄,竟像是没看到前面已无路了,直直的朝着前面冲去。
车里的几人身子一晃,连同车厢和骡子的绳索发出牙酸的咯吱声,就听到几声细微的脆响,车辕极为干脆的从中间断裂,车厢猛地往斜下方一歪,左后边的车厢重重的撞在了栏杆上,而后横弹回来。
车夫的注意力都在骡子身上,哪里料到还会有变故,屁股底下勉强支撑着的车辕随着重力,发出喀嚓一声,彻底的端了,随着半个车辕的翘起,他一个趔趄跌下了车子,头重重碰在了栏杆上,昏迷倒地,手里还拽着缰绳随着车子的走动,从他手里彻底滑脱。
车厢因为重量的关系,还在后挫着往后倒,一直紧绷着的笼头骤然松开,没了而舒服的骡子顿时撒开了性子,全然不管不顾的朝着仅余几步远的拱桥栏杆而去。
车厢里的几人不约而同的往后一倒,此时车子已经到了拱桥的中央位置,车厢的重心已经落到了后面,尾部拖在地面,擦蹭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清菲心里一慌,手没有抓稳,身体往后倾,整个人骨碌着就要滚出车子。
雪姣赶忙去拦,但她力气不够,只减缓了两人下落的速度,而此时顾清菲是背部朝下,且她没有跳车的经验,如果滚出,首先落地的就是她的后脑,如果再加上雪姣的重量,顾清菲的小命只怕顷刻间就没了。
人群里有人发现险状,当即一片哗然。
林琪反应极快,眼瞧着两人就要出去,当即一手扣住车厢板缝隙,一手拽住她衣襟,咬着牙把两人从半敞开的后车门边拽了回来。
顾清菲吓得脸色煞白,两只手无力的抱着雪姣,浑身抖如筛糠。
林琪费力的扭过头,看向门帘半开的外面。
从她的角度,仅能看到两根粗粗的绳索急速的摩擦着碎裂的车辕,其中一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损着,眼看着就要被磨断。
林琪用力的靠向车壁,命令道:“雪姣,你用从前翁翁教你的办法缓冲,带五表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