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两侧很快亮起了灯火,孙唐安的长随从里面出来应门。
看到大皇子,长随忙请安。
大皇子不耐烦的喝道:“你们大人呢?”
长随忙回道:“大人已经安歇了。”
话音未落,就听声后有人请安。
长随听出是孙唐安的声音,忙退到一边。
孙唐安笑吟吟的请他入内,又请示大皇子能否将人留在外面。
大皇子斜睨他一眼,心知接下来的话实在不适合被旁人听到,便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这意思就是同意了。
侍从们退到门边,将阁楼环绕。
孙唐安带着大皇子去了次间。
坐在榻上,大皇子道:“我那屋子里是怎么回事?”
孙唐安笑了,倒了碗酸甜解酒的乌梅汤过来,道:“大皇子不喜欢吗?”
喜欢自然是喜欢。
可被人这么安排,任谁也不爽,何况他还是将要君临天下的人。
大皇子觉得不能惯他这个毛病。
当下,他板着脸,一板正经的训道:“阿爹委任你来这里,是治理一方,让百姓安居,享现世太平的,不是让你恣意妄为,无视法度的。”
孙唐安为官多年,对上意揣测也算炉火纯青。
就算大皇子表情到位,语气严厉,他还是察觉出了其中的满意。
他心里暗笑,面上却是诚惶诚恐。
连连认错的同时,又道:“下官这就去将人放回。”
他立时就要出门。
大皇子一呆,忙拦住他道:“此时天色已晚,待到明日再走也不迟。”
说完,他脸有些热,忙起了身,临出门前,又丢下一句,“派人将她阿兄接来,既然就读书院,想来学识不错。吾今日与先生畅谈,尚有些许不解,正好可以与他探讨一番。”
孙唐安恭敬的应是,余光瞄见暗青色衣摆彻底消失,才轻笑出声。
雅韵斋里,一片漆黑。
韩远之立在窗前,看着明亮的火光来了又回。
又过大半个时辰,有人提了灯笼送了人去灵毓苑。
没多久,灵毓苑的灯便熄了。
韩远之一直望着那里,良久他悠悠一叹。
翌日清晨,周大人掐着时辰去灵毓苑,惊愕的发现大皇子跟前多了对温氏兄妹。
且那小娘子还是之前在茅山见过的。
他忙垂下眼帘,拱手请示,是否即刻启程。
大皇子之所以愿意奔波千里,大部分原因是被云阳子忽悠着想去方山看看,另外一小半则是被路大人念叨,想着顺便收一良将也不错。
历朝历代,新帝才一登基时,边境外的蛮子都要闹一闹,乱一乱,他可不想在那大喜日子里被人添堵。
如今良将顺利收入麾下,他自然要去看看难得的祥瑞。
众人随即登船。
别院距离方山不远,只过了两刻钟便停在阜头。
观主与监院、执事等人早在昨晚便得了消息,今晨早早就恭候在边上。
见大皇子下来,几人齐齐稽首。
大皇子还了一礼,与观主略微寒暄了下,便直奔主题。
观主便道:“祥瑞在山顶偏后些的位置,那里山路难行,软椅抬不上去,烦请殿下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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