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丫鬟脚步匆匆的从角门溜了出去。
没过多久,欢儿气喘吁吁的回来,“姑娘,钱掌柜说,店里的伙计都派出去了,傍晚时才能回来。”
刘月娇正在对着一片模糊的铜镜描绘眉眼,说不好待会儿还要与三皇子会面,闻言,她只侧了下目:“那么多人,都出去了?”
欢儿点头,道:“听说是韩三奶奶回府,箱笼太多,便雇了咱们车行,钱掌柜有心招揽以后的活计,便把人都派过去了。”
“三奶奶,可是诚意伯府韩家的?”
刘月娇一下丢开炭笔,霍然起身,描画精致的眉眼有些扭曲。
看到欢儿点头,她皱起眉头,白皙如果肉的手指用力的捏着。
“钱掌柜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大的事也不派人说一声!”
欢儿偷眼看她,心说不过是个雇佣人力,赚几十贯钱的小活,哪里还用通报。
刘月娇踱了两下步子,冷声道:“你让钱掌柜赶紧派人去韩家,让咱们的人多留心,看看车上的物件里,有没有无光自亮的东西。”
欢儿嗫嗫应声,急忙往外奔。
心里却在嘀咕,谁家的箱笼不是绑得严实的,要说能看,也就是搬到库房时,大约能捎上一眼,可那都是过了二门的,车行里的汉子怎么能进?
欢儿觉得自家姑娘自打前年夏天落水之后,性子就越来越怪,明明应该知道的常识,竟然也不知道了。
不过欢儿一贯心宽,这念头只在脑子里晃了下就消失了。
完全不知道刘月娇才一吩咐完,就开始后悔。
因为她也想起来内院的规矩了,但她还是有着点期盼,万一有人眼尖,发现什么不同呢。
欢儿颠颠的传完话,顺手买根牙糖,便没心没肺的回府了。
钱掌柜皱巴着一张脸,想了好久,才叫来个汉子,朝他附耳说了两句。
汉子拱了拱手,迈开步子,很快消失在人潮之中。
诚意伯府的内宅,顾氏带着林琪和韩守奕随着贺嬷嬷一同前往荣禧堂。
才刚走到半路,迎面就看到个身穿靛青色西番莲对襟夹棉褙子,头戴鎏金嵌珠绢花的丫鬟过来。
那丫鬟看到顾氏,忙快步迎过来,笑吟吟的行礼请安。
“三奶奶安好,我是二夫人跟前的宝笙,二夫人得着奶奶进府的信儿,着我来迎。”
顾氏笑着朝她点了下头。
宝笙又朝站在后面的林琪和韩守奕见礼,转头跟顾氏说起这府里哪一处景有什么由来。
林琪略一挑眉,宝笙不搭理她,其实她并不意外。
大约,在这些人眼里,自己就是个拖油瓶的。
可不搭理奕哥儿是怎么回事?
奕哥儿年纪再小,也是她的主子。
林琪心里有些疑惑,便一直冷眼瞧着宝笙。
宝笙是个能言善道的人,走了一路,萧条枯败的景色被她形容得好似很不得了。
林琪冷冷一笑,不论那石头,那花树多么难得,那也是石头是树,又不能变成宝石和银钱。
又转了一道游廊,隔着个小花园,就能看到荣禧堂的屋顶。
宝笙将人带到荣禧堂门口,得了赏钱,便笑呵呵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