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仆射眉头一动,道:“可是大殿下与你说什么了?”
徐仆射摇头,道:“他要是说了,我反倒安心。”
“稍安勿躁,”程仆射捋着胡子,道:“你我且静待些时候,待到午后,你我托词朝中之事无法决断,恳请圣裁?”
“这,也好,”徐仆射现在也没有主意,只能答应下来。
送走徐仆射,程仆射才捋着胡子,招来自己长随,道:“去贾府看看,可有什么异动。”
长随一拱手,悄然出去。
程仆射拿起条陈,准备理政,只是才刚看个开头,思绪就又走偏。
无奈,他只能搁了条陈,去庭院修剪花树,顺带等消息。
好在长随没让他等多久便带来了贾家几位老爷都在四下走动,所访的多是平时亲近大皇子的官员。
程仆射捋着胡子,往回走。
徐仆射一直留意他的动静,见他回转忙做出刚好出门的样子,与他碰个正着。
程仆射笑与他拱了拱手,便进了官房。
才一进去,他就察觉不对。
他侧目看了眼身后,淡定的合拢房门。
徐仆射立在廊下许久,直到太阳入了中天,程仆射也还是没有发号施令。
他皱皱眉头,折回官房。
院里重又变得安静下来。
程仆射这才搁了条陈,仰望厚重无比的梁木,道:“阁下打算待到何时?”
梁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响动,一个人影飘然而落。
来人一落地,便拱手施礼,道:“温大见过仆射大人。”
程仆射眉宇微动。
这人他见过,有些才气,其妹做了大皇子的侍妾,他自己娶了卫家女,却偏于大皇子亲近。
程仆射捋着胡子,神情淡淡。
温大郎道:“今早,大皇子出言不逊,蓄意将官家气病,后又勾结于教头逼宫,意图谋逆,好在六皇子及时赶至,与王都头等人护住圣驾。然王都头等人到底势弱,能僵持时间有限,恳请老大人出手,挽救贵人与危难。”
温大郎说罢,跪地行礼。又道:“我家老泰山也知情由,只是他怕惊动旁人,这才着下官告知老大人。”
程仆射道:“你说的实在太过骇人,你可有何凭证佐证?”
“没有,”温大郎道:“官家已无力提笔,其他信物也不足为证,唯有泰山老大人一枚印信,大人还请过目。”
温大摊开手掌,露出一枚印章。
程仆射拿起来,细看了看,又重新还给他,道:“此事我已知晓,只是此事重大,我与面见圣颜,你可有办法?”
温大道:“好叫老大人知晓,如今福宁宫外已被禁军团团围住,老大人若要进去,唯有等天色昏暗之后,与我家泰山汇合。”
程仆射点头,道:“如此甚好。”
温大郎拱手,提起内劲,一个鹞子翻身就转出了后窗。
隔壁传来几许声响,程仆射忙提步出门。
侧目正好瞧见徐仆射也出来,他笑容浅淡疏离,眼底流露出了然。
徐仆射有些狼狈,尴尬笑了下,便有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