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鸣只是假哭,略哄一哄就好了。
依晴和郑景琰向庞如雪道过别,还得往那边去向外祖父辞行。
乐晴送姐夫和姐姐出西院月洞门,那神情半带遗憾——姐夫最终没有如她所愿抱抱夏一鸣。
依晴好笑地看了乐晴两眼,自己和郑景琰的夫妻关系根本就是假做戏,因此这种事不值得提倡鼓励,也就没必要去安慰解劝乐晴了。
离开之前,依晴特意留在最后与外祖父庞适之话别,当然不是因为她有多舍不得外祖父,她和庞适之谈的,无非是关于余氏和庞如云,在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她才稍许放心。
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苍蝇似的围着别人嗡嗡叫,不咬到一口血不甘心,赶也不走,非得要拍死它或打断腿,它才肯歇劲儿,依晴认为,余氏和庞如云,就是这种人!
依晴告诉外祖父:娘和乐晴都不想见到余氏和庞如云,受不了她们母女的骚扰,在西院可能住不久,或许会搬走,具体什么时候,单看寻找到合适的宅院之后再做决定。
庞适之表情轻松平淡地与外孙女商讨事情,一待荣平侯府的车马去远,他立时沉下脸:余氏,竟然还敢不安份?
认回庞如雪和外孙女儿,庞适之初时是不太爽快的,毕竟女儿当初那么决绝,宁可背弃家族和父亲也要跟着那姓夏的小子走,但等到见着两个外孙女,尤其是聪慧机敏、胸怀锦绣的大外孙女夏依晴之时,他觉得自己做对了,这孩子是如雪所生,就该归属庞府,荣平侯府娶了她,是有眼光的!
如雪母女入住西院,庞适之没去探看过,想到长女归来依附娘家,也算是自己没有辜负了死去的元配妻子,顿觉得内心轻松踏实。
如今他是绝不想让如雪母子几个再搬走的,大外孙女温娴柔婉,谋断起来却利落干脆,且凡事愿与外祖父商议,这点深合庞适之心意,夏家女婿三月进京述职后必定留京任职,庞适之早想好了,打算将西院左右扩大一些,再拓深,便是个挺不错的官宅,夏家几口哪里也不许去,就住在这里了!
他禁了余氏的足,却没想到庞如云一回来,母女俩又兴风作浪,竟敢拦住依晴闹事,这次可容不得她了!
依晴出嫁前质疑庞如雪当年山中遇险是有人故意所为,明晃晃的矛头直指余氏,而惯来能言善辩的余氏无从争辩,当场晕倒,这让庞适之和庞如海都震惊了,余氏和庞如云贪占如雪嫁妆他们是知道的,可从未想到余氏竟敢算计谋害如雪性命!
庞适之让人去查探了一下,奈何年代久远,相关人证物证都不可能查得到了,拿话试探余氏,与她对质,却从余氏的言语和神情中看出此事应是真实的!
对余氏的恨怒倒不全为她毒害自己的长女,更多的是她在那个时候就不与自己同心了,他期待如雪嫁入相府,借以扭转庞府趋于没落之势,余氏却为了那笔嫁妆,罔顾他的意愿和儿子的前程,千方百计要将如雪害死甚而哄她抛家弃父、远远离开!
这次她还敢跑出来招惹依晴,庞适之对余氏彻底失去耐心,将儿子媳妇唤进书房,说了半盏茶功夫,最后一致决定:余氏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跟着庞如云成天算计来算计去的,只怕寿命不长,不若将她送进家庙,与外间完全隔绝,如此闭关诵读佛经,修身养性,时日久了,或会好起来也不可知!
至于庞如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能再这么纵容她来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