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父皇身体如何?他还痛吗?”
郑景琰看着秦王,目光闪烁明亮:“没太大起色,坚持吃我的药丸,忌口,忌情色,便不会很痛。可是,那个人又给他吃药了!非常少,微微减去一些我的药效!太医们或许也能诊到那种脉像,但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知道,也不敢说,因为解释不清楚!那是一种从暹罗国传过来的迷药,少量食之,遍体通泰,很舒服,过量食之,有幻像出现……若是常期一点点食用,在体内形成毒素,聚少成多,某日给点引子,便是心衰猝死的症状!”
秦王吸了口冷气:“好歹毒!应是那毒妇,和老五!你……告诉他了吗?”
郑景琰紧盯着他的眼睛:“我说:只吃我开的药丸即可,暂时不要吃别的药!又特别提醒他:切切记住禁忌!”
两人相互对视良久,秦王转开目光,仰面看着天花板:“就这样吧!”
郑景琰道:“他病体残破,备受折磨,身上大大小小的病,数不过来!年轻时不屑保养,中年后身子已亏虚,仍毫无节制耽沉于酒色,服用太多……助兴药!若是太医给药,还算好些,但多数为后宫妃嫔自己胡乱下药,只求成事,不顾死活,常年累月如此……无力回天了!”
“该死的!”
秦王咬了咬牙,又叹口气:“你原来说他还可活个一两年?”
“如果他能做到只吃我的丸药,修身养性,不让皇后和别的女人接近圣躬,那些神秘的迷药就不会进入他体内,这样稳定下去,他可以安然度过今年!但现在看来,随时有意外发生!我们要提前做准备、时时刻刻做好各种急切间的应对策略!”
秦王有些紧张:“你说随时?”
“不是现在眼下!咱们离开京城之后,下药的人便会无所顾忌,照此以往,少则两个月,多则五个月……”
秦王大惊:“那我们,还到处乱走?”
“不走怎么办?如何让皇上看到你胸怀坦荡、心系家国百姓?如何予人机会、自己也能得到一个机会?”
郑景琰说道:“皇上迟迟不肯下那一道诏令,我想他心情也很复杂,齐王为长子,魏王为嫡子,你是爱子!他看不清楚谁最好,还是舍不得伤害任何一个?朝堂上李宰辅能言善辩,将一部祖宗法典说唱得极动听,领着一班文官呼声之高,对皇上的影响不可谓不大!皇后良善贤淑,体贴温柔,因为她的缘故,魏王可以时常入宫,在皇帝面前尽孝,博得皇上赞赏和喜欢!你呢,好不容易进去了,一到皇上面前就招惹骂声一片,不过有一样挺好:离开了,他反而又会召你回来!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
秦王点头:“确实如此!”
“所以,我们不会走得很远!打发一批人马往南,你本人乔装在外头转一圈,见些该见之人,尽管许诺,尽管鼓劲笼络,圣旨在手,随时回京!”
秦王白他一眼:伪造圣旨,让他说得跟真的一样!
郑景琰笑了笑:“先随身拿着假的去,说不定真的会跟着来呢?”
“但愿吧!”
秦王府养的造假高手几可乱真,如果需要,直接就拿出来用了,假假真真有什么关系?秦王比较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刚才所写的脉像……太医们看后不是全知道了?齐王,也会知道!”
郑景琰摇头:“刚才的脉像我没有据实写,与上次的差不多。”
“哦!就知道你是个细致的!那么现在,把那几个叫进来,我们再好好商讨一番!”
郑景琰却急忙起身往外走:“你们先商讨吧,我回一趟家!”
秦王瞪眼,几乎是用吼的:“现在?回家?干什么!”
“依晴今天回娘家了,我得去接她——你也先回后院用饭吧,不用弄得太紧张让人看出什么……天黑我就过来!”
秦王无语地看着郑景琰走出密室,发了会呆才起身往王府后院去,反正也到饭点了,那就先吃饭吧!
习惯性地走到宠妾宝珠院门前,想了想,还是折转身朝正院去,阿琰那根木头,他都懂得对妻子好,自己也该多陪陪正妃和一双嫡出儿女。
郑景琰骑着马领两个侍卫赶往庞府,却在桂竹街上看到了依晴。
依晴正与一位满头钗环、衣饰艳丽的贵妇站在路边说话,那贵妇话音带笑,言语亲热,依晴却只是淡淡微笑着,很显然,两人不熟。
郑景琰下马走近去,喊了声:“依晴!”
那贵妇也跟着转头看过来,这才看清了,原来是临阳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