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晴问:“爹爹,那就是说,决定要把他们分出去单过了?您与祖父说了吗?祖父,他答应吗?”
夏修平微笑道:“你祖父饱读诗书,虽不曾取得功名入仕为官,但他通晓道理,睿智识大体!他为爹爹着想,也认为官宅内不宜住太多户人家,因而与你三叔父商谈过,打算亲自主持分家!”
乐晴拍着手笑:“哈哈,太好了!”
庞如雪哄睡了夏一鸣,正好走进来,嗔怪道:“乐儿,你不小了,女孩儿家,哪能这般张嘴就哈哈笑的?嬷嬷怎么教你的?将来议亲时可没人喜欢你这样的啊!”
乐晴撒娇地嗯了一声,紧紧闭上嘴巴,翻眼斜睨着庞如雪:“那这样,行了吧?”
调皮又怪异的模样,引得几个人都大笑起来,依晴笑得捶了乐晴两下,夏修平伸手摸摸二女儿的脑袋,宠溺地说道:
“你姐姐出生之时,彩霞满天,晴天丽日,所以叫依晴;你在夜里出世,可惜爹不在近旁,那晚明月皎皎,玉辉如银,爹爹想着你应是个纯净如月、爽朗心宽的姑娘,就叫你乐晴,希望你笑口常开,喜乐无边!想笑就笑吧,能笑爱笑就是福,管它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将来谁看不上爹爹的闺女,他是眼神太不好了!”
一番话又让母女三人笑了一场。
从夏府回荣平侯府,要经过庞府所在的那条街道,依晴少不得要下车进庞府探望一下外祖父和舅舅、舅母及表弟妹,因而今天不能在夏府多待,再略坐一坐,就要告辞离开。
依晴将拿来的六万两银票交给夏修平,说道:“爹,自古以来没有不散的筵席,没有谁能够负担了谁一辈子,亲兄弟总要分家,咱们心里不必有疙瘩!这银子是女婿给我的体己,也拿给爹分家用!我觉得,分就要分个彻底,给他们产业、做家底的银子,以后各过各的日子,各自营生,不能三天两头又来伸手要这要那,做人家的泉眼、永不干涸的长流水,很累的!这些爹应该比我懂,您看着办吧!”
夏修平手里还有女婿给的六万两银子,现在女儿又给,哪里好意思再收?赶紧让庞如雪将银子推还给依晴。
庞如雪对依晴道:“晴儿啊,女婿给你的体己,你便该好好收藏,时不时置些首饰衣裳,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还要人情往来……你是侯夫人,在外头与贵妇们来往,出手要大方些,可莫给女婿丢了面子!”
依晴又把银票推回给庞如雪:“娘不用担心,您女婿时常给我零花的银子,他也说过:随我爱怎么花用,他不管的!”
“可女婿如今不是不在家么?你一下子把银子全拿给爹娘,你用什么?快拿回去罢!以后不能这样,总要记着给自己留底儿!”
“娘,这不是我的底儿,只是一小部分!我私房钱多着呢!”
想到郑景琰给自己“随意处置”的那个小金库,依晴苦笑了一下:该死的阿琰,让她整天对着金山银山,弄得如今都对金钱不感冒了。
打定主意从小金库拿出这六万两“巨款”,是想让便宜爹分家分个彻底,她倒没想过郑景琰事先已经给过夏修平银子了,而且那家伙的想法竟然跟她一样,也给六万!
这难道算是自己和郑景琰心灵相通?
既然拿出来了,就没有再带回去的理儿,区区六万两银子,依晴自认还能担当得起!
她考虑过了:她的嫁妆里有几块金石和孤本被郑景琰拿走,到时候如果需要算清帐,就用那个抵消!
反正要还银子没有,就那几块啃不动吃不了的珍贵前朝石头,你也拿去用过了,都归你了!
所以这六万两,她势必要给娘家人,充作家底。
庞如雪是说不过依晴的,依晴随便找个借口就让她把银子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