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正室手册 !
有些事情,不说出来不代表会忘记,方郑氏意图加害依晴,王郑氏回娘家来吵闹惹事,不敬长嫂,更轻视依晴,在郑景琰心里,以前只是对两位姑母敬而远之,如今直接当她们是带有危险气息的陌生人一样防备着,便是祖母狠不下心,他也容不得方、王两家人了,将这两家表亲移居府外势在必行。
体谅祖母疼爱子女的一片慈母之心,为不让老人家感觉到亲情已破裂而致伤怀难过,郑景琰本欲拿出荣平侯府祖传产业的三份之一分给两位姑母,但被郑老太太阻止了。
老太太年纪虽大,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嫁出去的女儿于她来说并非泼出去的水,仍然是手心里的宝,但女儿们总归不再属于郑家,她们嫁作他人妇,为别人家生儿育女,外孙惹人疼爱,却不姓郑!且女儿出嫁时都有嫁妆相随,等于说这个家里该给她们的份额,早已经分给她们带走了,此时不管娘家有多少财产,都不是她们能够肖想的!否则,就实在亏了承袭祖业延续香火的郑家子孙!她若为疼爱女儿而偏心,日后黄泉之下拿什么脸面去见老太爷和列祖列宗?
因此,郑老太太只让孙子给两家表亲各赠送一套住宅,再每家给十万两银子,任由他们自去置买产业,郑家祖宗留下的产业,仍归拢在郑景琰名下,一样都不能动!
方郑氏为此到母亲面前哭闹了一阵,银子总有花光的时候,怎及得城外那大片大片的田庄土地、牧场山林?还有城里无数的店铺、作坊……她早几年就看中并一直紧盯着的几处利润丰盈的产业,侄儿郑景琰也答应给她和宝章了,可事到临头,老太太却不肯了!不管她怎样闹,老太太就是无动于衷!
老太太身后的林妈妈看着大姑太太这般,心里直叹息:姑太太平日看着也挺精明的,怎么还是如此不懂事呢?老太太阻止侯爷将祖产分给姑太太,最大的原因还是为她们姐妹着想啊!试想想,有哪家姑娘能够出嫁了又再回娘家来分祖产?又有哪个当家的愿意将祖产分给外姓人?除非万不得已,除非,当家的再也不想与这些姑太太有任何瓜葛!
以一点产业,彻底割断骨肉亲情,孰轻孰重?姑太太竟是想不明白这一层!
十月下旬,冬雪来临之前,方、王两家亲戚终于搬离荣平侯府,各自入住郑景琰为他们置下的豪宅,两处豪宅都处于京城南城区繁华地段,相距五六条街道,彼此来往也容易。
方郑氏领着女儿方宝婵、儿子方宝章坐着马车离开荣平侯府,方郑氏依依不舍,泪流满面,方宝婵好言安慰着母亲,方宝章也是频频回头,他心里惦记着仍住在侯府的冯月娇,二人婚期定在下个月,要熬过半个月才能见面了。
王文远是独自一人走的,王文慧不肯离开侯府,郑老太太明白她的心思:从侯府出嫁总比从没名气的哥哥身边出嫁要好得多,因而也就由着她了。
郑景琰问知王文远已无心继续攻读,不想再参加下一场科考了,而王家姑父在陪都住得安安稳稳,也不过来看看这位王家嫡子的情况,郑景琰便顺着王文远的意思,给他寻了个闲职,从八品的国子监典薄,这个官职,便是真正进士出身都未必能够得到,原本还有一个正八品国子监学正的位置空出来,但郑景琰觉得还是需要让王文远历练一番,让他从典薄做起,一步一步上去,期间能学到很多东西,这对他亦有好处。
湘王袁广自第一次登门探访,没过两天又来荣平侯府看望依晴,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尽快见到乐晴,依晴无可奈何,怕他第二天再来,便想赶紧回趟娘家找乐晴谈谈,左右赶紧拦下,郑景琰和老太太、郑夫人知道了也是一致反对——依晴如今已进入八个月孕期,非得小心冀冀不可,没事最好别出门,不管是坐轿还是上下马车,都有危险,这个时候若出点意外,谁也承受不了后果。老话说的:七活八不活!七个月胎儿落地便是七星仔,异常聪明,通常都能活下来,而八个月的胎儿却不知为何没有那个好运气,极少成活的!
无论是谁,自然都希望自家娃娃在母腹中平平安安呆够日子,瓜熟蒂落,自然分娩,因而依晴的急性子一显露出来,便被上头两层婆婆一顿训斥,弄得灰头土脸,在这件事上连郑景琰也不同情她,依晴不免把袁广骂了无数次:纯粹是被这家伙赶的!
郑景琰轻敲一下依晴的脑袋:“让杜仲他们去把岳母和乐儿接过府来不就是了?这大冷天的,你行动不便,为何要亲自跑一趟?路上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依晴十分懊恼地抬手护住脑门:“我想娘家了嘛!除了想乐儿,还有娘和一鸣,刘妈妈和狗旺儿,还有娘家饭菜的香味儿……我错了好不好?就刚起个念头,大门还没出得去呢,你们就这样……”
“不这样行吗?你胆子可大着呢,一边让人进园子告知两位老人你要出门,一边就那么从议事厅走出去了,若不是花雨她们几个还算懂事拦住,太太又赶紧坐了软轿来,你会老实呆着?”
郑景琰听着依晴的话,心底早软成一团:依晴纵使已嫁做自己的妻子,也不过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再要强,也有想念亲人的时候,祖母和母亲责怪过就可以了,自己原该回护她才对!
可转念之间,他又觉得不该鼓励纵容依晴过于在乎娘家人,既然是自己的妻子了,就要与丈夫心心相印,完完全全依赖丈夫,心里最深最重的念想应该在丈夫这里,而不是娘家!
因此,他还是硬着心肠把依晴训完,才把她护在头上的手拿下来围在自己腰上,揽着她一同坐进铺了软厚绣垫的圈椅中,轻柔地为她整理微微有些乱的鬓发,温和道:
“以后,再不许这样了啊,有事你支使我,你我夫妻心意相通,我能办得合心合意!唉!一直都挺聪明的,这会子怎么变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