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晴忙道:“是臣妾想得不周到,一心只顾着皇后娘娘,该多拿些别种馅料的粽子给皇子、公主们也尝尝!”
徐皇后很满意,摆手道:“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你一个人哪做得了许多?又要顾着给我包凉棕,又要包给自家人和亲友,听说给徐家也送了不少,这是应该的,徐家到底是阿琰的外祖家,是到时候认亲戚了!至于宫里这些娃娃,御厨也为他们包了粽子的,只是不及你做的好吃。”
喝了一口茶水,徐皇后又道:“皇上说,湘王看中的姑娘既是你妹子,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但湘王非要皇上御笔写婚书,还要答应此生只此一妻,却是惹恼了皇上。这也是湘王不会折衷处事,若交到我们女人手中来办,可就顺利得多。不过话说回头,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是你那妹妹提出来的?”
“不是的!”
依晴坚定地摇头:“皇后娘娘容禀:臣妾的妹妹乐晴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又刚从乡下来,胆子很小,她初时根本都不敢与湘王见面,觉得王爷身份尊贵,不是她能够仰望得到的!但我姐妹从小喜爱蔷薇花,以伺弄蔷薇花为乐却是事实,湘王认定乐晴,执意要求娶,也只是为了这个原因!,他觉得爱花人很多,但乐于种花养花的女子极少,竟是把乐晴当做他的知音!”
徐皇后点了点头:“因蔷薇花结缘,这个我知道了。但那种要求却是过份了些,若并非乐晴之意,只是湘王胡闹,倒也无所谓,我自会替他将此事圆过去——皇上因为阿琰拒婚,如今都不愿替别人赐婚了呢,湘王与乐晴之事,还是得我来料理!今天唤你来,一为叙旧,二是问些关于乐晴之事,过几天,还得你带了你妹子来让我瞧瞧。先帝去世,湘王因是先帝去世前近身服侍的,感父皇恩重,要守孝三年,但他每次进宫,我看他那副样子都是极可怜的——他都二十一岁了,未能娶妻,还得再捱过三两年,实在难为了他!若能先把亲事定下来,或许对他也是个安慰。”
皇后这番话,依晴却只听到其中一句“皇上因为阿琰拒婚”,她楞怔了一下,小心地问道:“皇后娘娘,您刚才说的是——阿琰拒婚?”
徐皇后有些诧异:“怎么?你不知道?阿琰没跟你说么?”
“我每日只在家里看孩子料理家务事,本不知道外边情形,阿琰,他也没对我说什么!”
徐皇后看着她,微微一叹:“阿琰向来会心疼人,你以后对他也要更加体贴入微些才好!”
依晴道声是,徐皇后便继续说下去:“是忠烈伯亲自进宫来讨恩典,以其嫡女王瑶贞与温国公郑景琰相处多年,又相互许了终身为由,请求皇上作主,将王瑶贞配给阿琰,与你齐头并坐,同为正妻!你也知道忠烈伯曾为皇上立下大功,皇上内心器重他,便一口应承下来,谁知到了阿琰这儿,阿琰却抗拒不从,并说,若要强行下旨,他一家唯有以死抗命!皇上无奈,转手将此事丢在我这儿,不愿管了!依我与阿琰的亲情,我自然是不想阿琰为难,正想着要为王瑶贞另择一门亲,没想到钱太妃为越王荐了个侧妃人选,却正是王瑶贞!还说是越王和姑娘说好了的,两相情愿!你说这事巧是不巧?我召来忠烈伯府的女眷问话,那位忠烈伯夫人倒是有趣,举双手愿意,并说她家王瑶贞喜欢越王,我倒是费解得很,不过既然如此,也刚好消去另一桩,又是她们自家求的,那就乐得遂人所愿了!”
依晴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在梦里过活,平静安宁的小家庭差点儿就被皇帝无意识地拆散了!
一道赐婚圣旨降下来,便是死局,谁敢置疑皇帝意旨?覆水难收,王瑶贞是不可能退出的,唯有她夏依晴绝不肯与人共侍一夫,拼着鱼死网破也要遁走的,只是到了那种时候,便是不死,怕也只剩得半条命在——郑府无论如何是不会把宝儿给她的,而她为了儿子,必定把自己折腾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