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规推开他:“不行不行!谁要与你喝?别捣乱,我只与依晴嫂子喝!”
湘王举着酒杯走来凑热闹,金宝规也不买帐,依晴眼角余光看见那边越王正扶着寿王站起身,寿王一手撑着桌子,看着像是有些醉,若是他们也走过来那就更罗嗦了,忙给郑景琰递了个眼色,笑道:“说好要喝三杯,那就得喝,咱不赖帐!宝规兄弟,来,干了!嫂子我祝你心想事成,早日娶回贤妻,夫唱妇随,和和美美!”
金宝规大笑:“多谢啦!宝规谢过依晴嫂子吉言!喝!”
“好!好啊!”
众人大声喝彩,金宝规和依晴接连饮干两杯,郑景琰便带着依晴又向席上所有人敬酒,连喝三杯,再让依晴向寿王和湘王、越王以及大伙儿告了退,然后护着依晴走出小花厅,将她送到后院郑夫人身边,他自己还得回去继续喝着,寿王等人没走,他就不好先离开。
依晴算是小有酒量,前前后后喝了十几个牛眼杯水酒,大约算起来也就三四两酒,身上未觉特别异样,只是面红耳赤,体温较之前多高些罢了,依晴坐着歇口气,等花雨将热开水晾凉,灌了两碗凉开水下肚,看见甜瓜熟得好,又吃掉小半个甜瓜,直吃得肚子鼓鼓的,跑去上两趟净室回来,就恢复正常了。
郑老太太却嫌她身上有酒气,不准抱宝儿,郑夫人便让依晴进内室美人榻上躺着歇会,依晴正暗自腹诽,可巧方表姐和赵姨母等女眷过来与郑老太太、郑夫人闲话,依晴就随大伙儿一起坐着谈笑,就见翠香走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白少奶奶也在这院里厢房歇息,因与娘家太太在一起,她娘家太太没脸见赵姨母,她也就不好意思独自过来给长辈们请安,可她又想见少夫人一面,所以,就让人过来问,少夫人可方便?”
依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平日不得见面,今天既遇上了,便该聚一聚谈一谈,我出去见她……这院中不是有个小亭子么?你去,请白少奶奶在那里等着,我也不想进她们的屋!”
金家与简家有点亲戚关系,今天来吃喜酒的肯定不止庞如云一个女眷,若是进了她们歇息的屋子,依晴纵然是国公夫人,那也还是排在晚辈份上,给其他长辈请安她无所谓,但庞如云么,见了都恶心,哪里还肯给她行礼问安!
依晴许久没见着庞如云,只听简贞娘说过,庞如云还是改不了的骄矜傲慢,爱摆谱端架子,但她如今在简家只除了占着个长房大夫人之位,说话已没有了份量,简家中馈归二房夫人管,庞如云生的儿子养在老太爷、老太太院子里,就连那个痴憨的女儿也分了院子独自住着,派给教养妈妈带着,不许庞如云靠近。简贞娘的父亲明面里对庞如云相敬如宾,私下却是当她不存在般,三名妾室如今个个有儿有女,根本不用看庞如云脸色,庞如云独自占着个大院,平日还不被允许走到老太太跟前去,那情形也就跟庞府里被圈禁吃斋念佛的余氏差不多。
而她的娘家庞府,父亲晋了礼部尚书,入阁是板上钉钉的事,两名兄弟也各自升了官,就连那在外做官的庞大太爷也受益不小,庞府形势一片大好,庞如云竟是没能够回娘家借得一星半点助力为自己壮势撑腰!
依晴没兴趣去研究庞府父子与庞如云之间何以能冷漠至此,想来大概那是庞家男人的传统风格吧,嫁出去的女儿,有用则用,没用又讨厌的,那就真当她是碗泼掉的水得了!
不过庞如云确实令人厌恶得紧,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说的就是她!看着她憋屈,知道她过得不好,依晴只觉得心里痛快,没有半点怜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