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晴抱怨:“你也没个顶用的兄弟姐妹,光是我一个人代表郑府女眷,第一次回外家,这势单力薄的,心里真有点寒碜……母亲那儿,我劝过好多回,她就是不肯回徐府给外祖父磕头祝寿——诶,你以前还说我对我爹无情,你瞧母亲她比我更厉害!”
郑景琰苦笑道:“你与母亲可不一样,此事说起来话就长了,但也该让你知道,长话短说吧:母亲当年嫁给父亲之时,父亲身边已有一名女子,那便是兰缇的生身之母!那女子名叫红云,红云出现在郑府,是因太祖母而起——便是你最崇敬的、每次到祠堂上香总要多敬她一柱的那位将军太祖母!红云与父亲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无奈祖母不喜欢红云,为父亲另聘娶了徐氏,即我们的母亲!父亲与母亲成亲,得允许纳红云为贵妾,红云却心生歹意,毒害母亲的胎儿——在我之前母亲失落过一胎,之后红云又故伎重施,这便是我早产、身藏巨毒险些没命的缘故!当时外祖父让父亲处置红云,父亲不肯,反而为红云洗脱罪责,外祖父盛怒之下,带着徐家子弟上门欲将母亲接回去,但父亲不让母亲把我带走,双方僵持不下,母亲哭着跪在地上,对天发誓:她从此只有儿子丈夫,没有父亲!母亲发的是毒誓,她至今不敢回徐府,倒不是害怕对她不利,却担心会对外祖父不好!”
依晴楞了半晌,早忘了自己最初的问题,喃喃说道:“兰缇够恶毒的了,有那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娘,都该死!母亲真可怜!你父亲就是个大混蛋!让他倒八辈子霉去吧!”
郑景琰无奈地看着依晴,叹气道:“他到底是我父亲,宝儿的祖父,你做媳妇的就不要骂他了!父亲他其实算得上条好汉,为人正直,忠君报国,只除了红云这桩做得不对!”
依晴横眉冷哼:“这一桩还不够可恶的么?还要怎样?我才不管他是谁?在我这里,宠妾灭妻者一律下……”
郑景琰伸手捂她的嘴,求告道:“小祖宗!逝者已矣,我代他告饶认错,行了吧?”
依晴挣开他,气哼哼问:“那个红云后来怎么样?她还能生下兰缇这个毒妇,太没天理了!”
“那个红云,她有父亲护着,祖母出手惩戒,也只能将她送到庄上静心思过,父亲时常去看她,后来她在庄上生下兰缇,说是难产死了,父亲就将兰缇抱回来,养在母亲名下!”
依晴气愤难平:“男人脸皮厚比牛皮,女人却是这么软弱……我无话可说了!要气死了!”
“这都是过往旧事,连我都来不及长大,保护母亲,你生气也没用!”
郑景琰揽住她的腰道:“好了,不气了啊,气大伤身!还是来商量给外祖父拜寿的事——咱们这就再去检查一下寿礼,那么大件东西,得让杜仲和甘松先送过府,到时候夫妻俩只管抱了宝儿登门拜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