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双对视的含情目在瞬息中无言地交流,犹如山海倾覆,瞬息万变。
叶莲灯不再看他,闭上眼睛,下定决心一般再度覆上了他的唇。
邢墨反客为主,但他也在克制,叶莲灯能够感觉到他喉间的哽咽。
叶莲灯很想问为什么,想迫不及待地问清楚一切。可惜时机未到,她不能,而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等到邢墨不再克制的那一天。
许久之后,叶莲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回原位,继续拿起汤匙,还自顾自地解释道:
“刚才我看你的嘴角有胡子,就情不自禁帮你擦擦。”
其实并没有胡子。
她不打算再说什么话了,刚把汤匙送到嘴边就被一只手拿走了。
邢墨温润的声音响起,叶莲灯听不出情绪:“冷掉了,我去重新给你盛一碗。”
叶莲灯“嗯”了一声。
邢墨去了,却很久没有回来,好像盛的不是一碗粥而是一锅粥。
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叶莲灯有一种自己倒贴了还不讨好的错觉。
正打算去内堂哄哄,毕竟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她有什么资格去吻一个心里住了另一个人的男人呢?
可是她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了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其中一个是邢墨的,他什么时候上了楼?
另一个——则是高大姐的。
高大姐臭着一张脸,扯着嗓子冲走在自己身后的邢墨道:“哟,小白脸儿现在长进了,知道亲自叫长辈下楼用早膳了哈!”
叶莲灯觉得高大姐多半没好话,果然后面这句才比较符合她往日元气满满的骂街声,“你小子就不知道把粥送上来吗?!大病初愈就让老娘跑上跑下,把老板娘累死了你们好继承大统哈?”
邢墨只是淡笑,和叶莲灯一样全拿这些话当作耳旁风。他察觉到叶莲灯的视线,只是温和一笑,倒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叶莲灯还是被这一笑颤出一朵笑颜来,心说完了,又回到平常状态了,吻也白吻了。
“啧,瞧瞧刚才笑得多腻,诶哟喂,不嫌牙疼吗?”高大姐也看到了叶莲灯,从她身边过时拍了拍她的肩,问,“你俩是不是又趁我不在场瞎腻歪了?”
“腻歪咋地!喝粥吧你。”叶莲灯毫不客气地道。她抢先一步给高大姐端了一碗粥,随后走到大门边去,打开了咯吱咯吱响个不停的几扇店门。
刹那间,新鲜的空气涌入,裹挟着鼎沸的人声。
因为前几日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有许多人一连几天都没能好好逛逛。是以,虽然天气没有彻底放晴,但微风吹拂的凉爽天气也颇为适合逛街。
于是,大街上挤满了各色行人,雨后包括时蔬在内的各类物品都在涨价,街市上做买卖讲价的声音一家大过一家。
“啧,这个天气不太好呀,要彻底放晴的话看来还要等一次倾盆大雨才行!烦呐!”高大姐嚼着泡菜,嚼得嘎嘣嘎嘣响,说起话来烟火还是那么重。
说起来,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高大姐头一次在叶莲灯他们之后醒来。以往,高大姐虽然对待客人脾气暴躁,但她也总是早早地起床开店,每一次都在邢墨之前醒来。
叶莲灯虽然从没有称赞过高大姐,但其实也是知道高大姐对这家客栈有着深厚的感情的。否则,她为什么会将店面装修得破旧却将每一间屋子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呢?因为不想舍弃这家店,却又不想她被太多过往的旅人糟蹋,而一个破旧丑陋的外表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正如她面上画着的丑陋妆容一样。
可是这样的高大姐却并没有早些醒来,若说她状态不好,可听着她熟悉的抱怨声又让人觉得她似乎并无大碍。叶莲灯一时有些担忧,不知道她究竟恢复得怎么样。
高大姐狼吞虎咽地喝光了粥,邢墨又替她盛了一碗,她接过碗的时候趁机问他,大剌剌的嗓门听起来没心没肺:“流寂那小子呢?”
邢墨语调淡淡:“他应该已经走了。他当初本来就不打算多留,苏谢没在,更加留不住他的。”
叶莲灯看了一眼高大姐,她嚼着一根豇豆,吃得津津有味。
终于还是提到了苏谢,高大姐是真心喜欢这个小丫头,却被重重地算计了。
高大姐揉了揉额角,面露倦容,“嗯,随他们去吧。”
这个“们”字,也包含了苏谢在里面。
“无雁门真相大白之期就在明日了吧。”
“嗯。”邢墨道。
高大姐喝完最后一口粥,把一个想进来喝茶的江湖人吆喝了出后,在木凳子上伸了个懒腰道:“终于要结束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些人能捅出什么幺蛾子。”
叶莲灯单手撑着下巴,认真对着高大姐道:“浮萍起狂澜,毫末生巨树。这不是高大姐你说的吗?”
“啥玩意儿?”高大姐作满不在乎状。
“那一日你想支开我,其实你和墨墨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叶莲灯露出一个微笑,视线朝人海中投去,重云深掩,涌动的人潮中是一张又一张模糊的脸。
确实,那一日她并没有径直离去,而是上了房顶,对于做过小偷的人来说这点小伎俩根本不在话下,况且她的轻功本就超凡卓绝。所以,二人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也包括邢墨说的那些话。
而邢墨听见了这些话,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好像无论她知不知道都无关紧要。
高大姐审视了叶莲灯一瞬,“也罢,那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那我的身份你大概也知道了。”
“紫竹林的旧主,声名在外。”
“声名在外?”高大姐顿了顿,“看来你果真忘了,其实我们曾经见过。”
叶莲灯眸中闪过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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