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了书上的内容,叶舒不由在心里大骂顾浚坑师。这一节已经是金丹期修炼部分了,自己压根没看过。
死小子,明明知道为师的底细,这是要拆台呢。
趁着曹衍没注意这边的动静,狠狠给了顾浚一个白眼。顾浚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催促道:“师父,就是这一句,我不太懂。”
熊孩子,为师我也不懂啊!
叶舒干笑一声,看在不明真相的曹衍眼中,就是前辈带着淡然的微笑,为徒弟传道解惑。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淡淡的羡慕,虽然长在千灵门,但曹衍并没有师父。掌门刘峰将他养大,却并未传授他道法。
但曹衍从未怨恨过刘峰,甚至可以说将其视如亲父。只是现在……
说来也奇怪,他与叶舒不过两面之缘,连这位前辈姓甚名谁都不知晓,却异乎寻常地信任于她。大概是因为,叶舒是第一个会为自己的安危出言的人吧。
“前辈。”曹衍开口道,“您上次问我把卖灵药得来的灵石都拿去做什么了,其实,那些灵石并不是我需要的。”
叶舒一听,戏肉来了。但她并没有忙不迭地放下书册,而是平静地坐在原地,眼带鼓励地望着曹衍。
曹衍抿了抿唇:“灵石全都上交给了掌门。”
那天听了叶舒的一席话后,曹衍回到千灵门,犹豫了半晌,还是去求见了刘峰。
他一向是坦率的性子,因此直接就说道:“掌门,卖药材一事,弟子觉得,眼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刘峰因着寿元将尽,又三次筑基失败,已是老态尽显。虚弱无力地坐在上首,又惊又讶:“这是为何?你手里的灵药不够了?”
“并非如此。”曹衍想了想,将叶舒的规劝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刘峰一听,面色便是一沉,随即又立刻换上一副亲切笑脸:“你不用担心,之前去卖了那么多次,不是都没事吗?况且,我再歇上几天,就可以再次冲击筑基。这次一定会成功,到时候,自然不用你再去做这件事了。”
这又说中了曹衍心中另一重隐忧,他不由劝道:“掌门,您十天前冲击筑基失败,元气尚未恢复,贸贸然就再次尝试,实在不智。而且,而且您已经失败了三次,恐怕第四次……”
这话虽然说的直白难听,确实是曹衍一片肺腑之心。刘峰的修为和资质本来就不能支撑他突破到筑基期,既然如此,何必做那无用功,白白耗费生命。
刘峰却是再也没办法维持脸上的笑容:“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不愿意了?”
曹衍意识到不对,忙道:“掌门,我非是不愿,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刘峰粗暴地打断他的话,“既然你不愿,那我就只好强迫你自愿了。”他语意森冷,练气巅峰的修为压得曹衍几乎喘不过气来,“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是继续现在这样,还是把你手里的灵药都给我,二选一。”
“若你哪个都不愿意选。”刘峰嘿然一笑,“那也简单,死人,是不用做选择的。”
曹衍回忆到这里,面上的神情不是愤怒,却更多的是悲伤。他沉默地低着头,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透着灰色的绝望气息。
叶舒叹了口气,又一个遭遇至亲背叛戏码。虽然早料到是这种发展,如此一个软萌的正太伤心气沮,她还是心有不忍。
所以好孩子,快来为师这里吧,我一定会好好呵护你残破的玻璃心的!
“今晚我们就离开平南城。”叶舒平静地开口,“曹小友,你和我们一起走。”
曹衍猛地抬起头,眼中的光芒又是感激又是激动,但他却摇了摇头:“我不走。”
“你还要留在这个威逼胁迫你的掌门身边?”说话的却是顾浚,他冷冷地注视着曹衍,估计是兔死狐悲了。
“我欠掌门的恩情,这么多年,也已经还清了。”曹衍笑了笑,“但他在我身上种了追魂咒,我走不了。”
卧槽,禽.兽啊!
“所以……”曹衍从袖中拢出一团小小的绿色,“前辈,您把它带走吧。这就是我能拿出那么多珍贵药材的原因,我不想让它落在掌门手中。”
幽暗的房间刹时间迸射出耀目光芒,在足以闪瞎人眼的绿光中,叶舒脸上的淡定表情再也没办法维持下去了。
“我勒个去,好粗一根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