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鳌部是特意挑的这个时间。”叶舒肯定地道,她怀疑蛟升音讯全无,应该是与那幕后之人有关,而鳌部显然是与其沆瀣一气了。
好在叶舒还能通过系统查知曹衍和傅曲舟二人的情况,两人至少无性命之忧,只是不知蛟琳如何。
鳌匡现出法相后,鳌琛便退入了阵中。玄龟张开大口,声音如闷雷滚过海面:“蛟升既然不敢出来,显是不将蛟部这万千族众放在心上。传我的法令下去,起阵旗,今日我鳌部就要将这七浦群岛占为己有!”
阵法之中,数千鳌妖轰然应诺。五面阵旗摆荡而起,阵法中浓云升腾、啸声四起。随着鳌琛一声令下,所有妖兵便尽数攻了过去。
而蛟部的妖兵也不甘示弱,两方迎头撞上,海面上一片金戈喊杀之声。妖族不擅修炼,诸如金丹以上的妖修还好,这些砍杀在一起的小妖,多数不过练了些粗浅的练气法门,走的还是肉身锤炼的路子。
按理说蛟部的妖兵如此,鳌部也该差不多才是。谁知蛟部的妖兵提刀砍过去,对方身上腾起一股浓云,竟如同护身宝光一般,将刀锋弹了开来。
鲤夏不由轻咦一声,她原以为这阵法是为了困住七浦群岛上的众人,谁知竟是如此功效。饶是她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是何样阵法。
“这是五方归神阵。”叶舒和宁玉堂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道,叶舒忍不住看了宁玉堂一眼,她之所以知道这个阵法,乃是虞怀季之故,宁玉堂又是怎么知道的?
“哼。”宁玉堂轻哼一声,“小爷我曾在一本道书上看到过,不小心就记下来了。”
“什么道书?”鲤夏狐疑地挑眉。
“鳌琛那个蠢货求我帮他解惑,就拿了一本道书来了喽。”宁玉堂耸肩,“也不知那道书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品相倒是不错,给那家伙拿去修炼,真是白瞎了。”
“不对,这北冥海上谁不知道你过目不忘。”鲤夏道,鳌琛虽然智商感人,但不至于这么蠢吧。在宁玉堂面前露过的底的阵法,还会拿出来对付他们?
宁玉堂摆摆手:“那道书里可没写这个阵法,只是略提了一提。不过我一见此阵,就觉得气机运转十分熟悉,显然是根据那本道书化用出来的。”
叶舒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道:“既然那本道书你烂熟于心,这阵法的运转法门……”
“不多不少,我恰巧可以推敲出些许。”
虽然宁玉堂的话听起来十分谦虚,但看他脸上那掩都掩不住的得瑟笑容,就知道这家伙有多得意。叶舒如今也算了解宁玉堂的性子,假如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开这个口的。
叶舒不由暗叹,鳌部的人恐怕到死都想不到,不过是给宁玉堂看了本道书,他就能推出道书衍化出的阵法,这悟性说是逆天也不为过了。
眼看蛟部的人在有护盾加持的敌方面前节节败退,鳌部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蛟克长啸一声,飞入阵中厮杀起来。
他甫一入阵,就凭借元婴修士的实力一击灭杀了数百鳌妖。鳌琛冷笑一声,手中阵旗一卷,倏忽间就化出一只狰狞的玄龟,与蛟克斗在了一起。
“不成的。”宁玉堂摇了摇头,“五方阵不破,鳌部的攻势就不可能停止。”
而欲破四象阵,必须要将阵中那五面阵旗毁掉。尤其是正中央的那一面,乃是阵眼所在,关乎着阵法的运转。
“鲤妖王。”叶舒转而望向鲤夏,“你意欲何为?”若鲤夏肯出手帮蛟部破阵,今日他们尚有一线生机。
鲤夏伸手抚着下巴:“虽说咱们妖族向来不讲道义,但蛟部若亡,我鲤部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不过鳌匡将法相显露于此,恐怕就是为了掣肘于我。他不会任由我破阵,我只能将他引开。”
鲤夏既然松了口,蛟渊忙上前道:“鲤妖王勿忧,破阵之事,就交予我蛟部。”他又看了宁玉堂一眼,“只是这阵法的法门运转我们尚不清楚……”
“好办。”宁玉堂伸手,“一口价,十万灵石,一次性付款。”
叶舒抽了抽嘴角,这小子还真是擅长趁火打劫。
蛟渊苦着脸:“十万灵石……就十万灵石,还请宁道友援手。”
“先说好,那阵中法门变化极快,我虽然可以推演一二,却不代表毫无危险。你们的人要是死在里面,可别到头来还要找我负责。”
“宁道友放心,必不会如此。”当下蛟渊与其他几个蛟部修士议定,只是蛟克如今被缠住了,蛟升离开时又带走了几个元婴修士。如今蛟部内,竟只有四个元婴修士,其中还有两个结婴尚未满十年。
蛟渊咬一咬牙:“正中央那面阵旗就由我去破,西角那面,派十个金丹期的后辈过去。”
其实鲤部此来,也有两个元婴修士随行,但鲤夏愿意出手引开鳌匡,蛟部自然不能再请求其他。
一直沉默不语的叶舒忽然道:“蛟道友,正中那面阵旗,就由我去取来,你意下如何?”
不止是蛟渊,连鲤夏都愣了一愣:“阿舒,你没有必要犯险。”
叶舒却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显然心意已决。
蛟渊面露迟疑,他并不知叶舒是何身份,又不曾见叶舒出过手,因而心存疑虑。
鲤夏道:“蛟渊,你且放心吧,让阿舒去破阵旗,绝对比你去的胜算要大。”
蛟渊只能拱一拱手:“那便劳烦叶道友了。”
谁也不知一直事不关己的叶舒为什么要主动揽事,而叶舒面上平静,心中却在疯狂咆哮。就在刚刚,她袖中的传讯玉符亮了。那玉符她和四个徒弟人手一块,手持玉符的人靠近对方百里以内,就能接收通过玉符传来的讯息,而叶舒收到的讯息是六个字——
救我,我在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