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要那两百块钱,就给二弟买了房他们哪来的钱
杨母摆了摆手:“买什么买,家里哪拿得出那么多钱。你这不是有房子吗正好让给你弟弟和佳佳住,这样就不用买房子了,我也不用欠债了。对了,你上次说给我的两百块呢赶紧给我吧,我可是听说了,柯家给了你1500,你二弟马上要跟佳佳结婚,作为姐姐,你可得帮帮你弟弟,他们俩个年轻人什么都没有,你就随两百块的份子钱吧。你三弟也开始说亲了,聘礼肯定少不了,妈的工资就那点,还不够家里的开支,你支援我一点。”
杨红听到她妈理所当然的话,心里难受极了。她妈过来,从头到尾都没问一句她在柯家是不是受委屈了,说了这么多就只有一个目的,要钱,恨不得把她所有的钱都拿走,也不管她以后和小婉怎么生活。她早该知道,却还是对所谓的亲人抱着一线希望,留恋这种虚无的亲情。
杨红使劲儿将手从杨母布满了茧子的大手里抽了出来,肩膀靠着门,似乎想从门框上汲取一点力量,因为她接下来的话一旦说出来,肯定会迎来一场暴风雨。
“妈,柯家总共给了我1500块,买这房子就花了1100,置办家具,吃的用的,又花了一百多,我现在手里头总共就剩两百来块钱。我现在没有工作,这两百块就是我和小婉的救命钱,我不能给你。”杨红把账算给杨母听,她这回聪明了一点,耍了个小心眼,特意把置办家里物品的钱多说了一些。
杨母听了,眉头皱了起来,抱怨道:“这柯家人也太抠门了,就给这么一点钱,亏得柯家老太婆还一副花了大钱的样子,这死老太婆。”
抱怨了一通,杨母倒是没逼着杨红要钱了,但却没放过房子:“没钱就算了,那就把房子让给你二弟和佳佳住,这样也可以省一笔钱。我看你这里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等佳佳家里面的嫁妆拿过来就行了。咱们家出了房子,他们家怎么也要出台缝纫机吧”
“妈,这套房子柯家出钱买的时候就说好了,只能我和小婉住,如果哪天我改嫁了,这套房子柯家就要收回。我们立了字据的,不然柯家不会出这一笔钱。”杨红现在倒是有点庆幸当初柯家人提了这么一个过分的要求,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她妈。
一听占不到便宜,杨母马上炸了,食指戳着杨红的太阳穴,恨铁不成功地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女儿,柯家人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你有没有一点脑子赶紧收拾东西走,你不说,我不说,柯家能知道谁住这儿就算他们知道又怎么样你嫁到他们家一年多,每个月上交工资,还给他们生了个孙女,他们不该给你和小婉买房子吗”
杨红木木地站在那里不动。
杨母拉了两下没拉动,皱起了眉:“怎么回事你不想走”
杨红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对新生活的向往终是战胜了长期以来对母亲无条件的顺从。她垂下眉说:“这是我和小婉的家。”
“你反了天了,你都是我生的,你有什么不是我的”杨母怒道,“你今天走不走不收拾东西走,以后我就没你这种不孝的女儿。”
又拿孝顺和断绝关系来威胁她。杨红心里难受极了,但还是咬着牙没有松口:“妈,你生了我,养了我,该孝顺的我会孝顺你,但房子我不能让给二弟和佳佳。他们都有工作,也有聘礼和嫁妆,可以等着单位分,也可以自己攒钱买。可我跟小婉什么都没有,我们就只有这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房子是我们的根和命。”
杨母没料到自己祭出断绝关系这样的杀手锏,杨红都不为所动,又恼又气:“好,你翅膀长硬了,不管妈和弟弟了,嫌我们碍眼了,那我走。”
她气冲冲地走了,杨红看了心里难受,可一想到她妈的要求,还是克制住了上去拦住她的冲动。
杨母惦记着房子,所谓的不认女儿断绝关系不过是吓唬杨红的。可当她真走了,却不见杨红来追,杨母有点下不了台了,走到楼梯口,脚步就慢了下来,回去吧,没面子,不回去就这么算了,难道真的不要房子了
终还是舍不得房子,杨母蹬蹬蹬地又跑了回去,站在错愕的杨红面前,强势地说:“白养你这死丫头了,我养了你十六年,你把这十六年的抚养费给我,以后我就是要死了也不用你管。”
杨红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她妈会跟她算这样一笔账。她艰难地动了动唇:“妈,我现在没钱。”
她现在总共就只有两三百块钱,还没找到挣钱的门路,她妈这是要逼死她啊
杨母强势地说:“那就用这房子抵。”
说来说去,她就是想要杨红的房子。
杨红也看明白了,心里也来了气,想起沈容那天的话,闭上眼睛,狠下心问道:“妈,你真的要跟我断绝关系,让我把这些年你抚养我的恩情都还给你吗”
杨母还以为自己吓到了她,哼道:“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你爸走得早,妈辛辛苦苦把你们姐弟抚养长大,眼看你弟弟们长大了,要结婚了,连房子都没有,让你帮妈一把,你都不愿意。你要现在把房子腾给你二弟和佳佳住,妈还认你这个女儿,不然我就当没生”
杨红伸手打断了她妈的话:“妈,咱们现在去找刘厂长,说说我该给你多少钱,要是钱不够,我给你立个字据,不管我多落魄,多穷,我都会把这笔钱给你,报了你的养育之恩”
刘厂长是杨红以前单位的厂长,也是杨父的老领导,自杨父过世后,他一直很照顾杨家人,杨母也比较怕他,他的话在杨家人面前有有一定的分量,当然更关键的是,他这人刚直不阿,而且很仗义。如果有他当见证人,写了字据,以后杨母拿了这笔钱,还找杨红,他也会站出来替杨红作证说话。
丢下这番话,杨红一把扣上了门,背着孩子抹了一把泪,就大步往楼下走去。
杨母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母女俩一前一后,沉默着往杨红的单位走去。
途中,杨母几次想说什么,可看着杨红低垂着头,大步往前走的背影,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哼,这死丫头,不就有了套小房子,硬气了,她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工作谁帮她看孩子看孩子又怎么挣钱
杨母笃定了杨红会后悔。
母女俩来到厂里,找到了刘厂长。
刘厂长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已经洗得泛白的中山装,眼神很正气,没有一点架子。他亲自给杨红母女泡了一杯茶,然后和气地问道:“这是怎么啦小红怎么哭了,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吗”
杨红眨了眨眼,把眼泪逼了回去,吸了吸鼻子说:“刘叔,今天过来是想麻烦你做个见证。”
刘厂长点头:“你说。”
杨红看了一眼杨母,杨母别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