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得到沈容的一切,牵动她的情绪,让她为他悲,为他喜。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沈容由一个直白鲁莽一根筋的老土少女变成了一个沉稳、干练的摩登女郎,活成了他梦想中的样子,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拥有着天之骄子的名头,前途一片光明。
柯兴言又羡又妒,心里酸涩交加,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他慢慢靠近沈容身边,刚想坐下,沈容忽地睁开了眼睛,那对黑漆漆的眸子一片清明,闪烁着慑人的光芒,丝毫没有刚睡醒的迷糊。
“你阿容,你没睡着啊。”柯兴言讪讪地笑道。
这种地方能安心地睡过去才怪了,沈容也就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柯兴言一走近她就发现了。
不过在这个地方碰到他,就有点稀奇了。沈容瞥了一眼他的帆布包,收回了目光,不言不语。
柯兴言坐到沈容旁边,自己先解释起来:“我要去看在浏城的姑姑,不过刚才广播说,浏城那边好像发生了山洪,今晚列车恐怕是来不了了。你呢”
他的话沈容一个字都不信,哪怕他拿着包,一副出远门的样子。现在已经进入了初夏,雨水增多,是很可能发生山洪阻路,但真这样,只怕好几天这条铁路线都恢复不了,他不回家来候车室干嘛更巧的是,她在候车室就正好碰上了他。
沈容相信这世上有很多巧合,不过这其中有多少巧合是真的巧合,而非人为的,那就不好说了。
柯兴言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真是太可疑了
沈容想验证一下这封电报跟他有没有关系,遂睁开了眼睛,淡淡地说:“来接一个人,人没到,可能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吧我明天再发电报问问。”
“这样啊,那你准备在候车室睡一晚上吗晚上比较冷,你小心感冒了。”柯兴言关心地说道。
沈容看了他一眼,撑着额头无奈地说:“那有什么办法,这都快11点了,公交车都停运了,我对c城的路不是很熟,黑灯瞎火的,肯定会迷路,不如在火车站等一晚上,也就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原来如此,他就说嘛,沈容怎么会突然又折了回去,敢情是担心找不到路。也是,她来c城还不到一年,平日里活动得最多的地方也是c城大学,不熟悉路也正常。
柯兴言搓了搓胳膊上因为冷意泛起的鸡皮疙瘩,自告奋勇地对沈容说:“那我送你回去吧,我今晚的火车肯定是来不了了。”
沈容不动:“这不方便。”
柯兴言嗤笑:“有什么不方便的咱们虽然离了婚,可也有一个共同的儿子,你还不相信我吗”
见沈容还是用那种将信将疑地目光看着自己。柯兴言苦笑道:“阿容,我是想跟你复婚。但你不同意,我也不可能强迫你,你说是不是我柯兴言确实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我也是个男人,不可能伤害自己儿子的妈。”
这可未必,原主可是有前车之鉴,说明这个看起来无害的男人实际上有多心狠手辣
柯兴言越是这么说,沈容越是怀疑他。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被他盯上了,只有破了他的计划,否则今天不成,他下回还要来。今天柯兴言来得这么巧,还这么会说话,一个劲儿地鼓动她回学校,沈容怀疑,这封电报很可能是他搞出来的,至于目标嘛,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倒想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沈容站了起来:“你说得也有道理,谢谢你,我去趟洗手间,麻烦你等我一会儿。”
“不急,我等你。”柯兴言非常好说话地点头道。
等沈容一走,他脸上热情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阴鸷和志在必得。
沈容再怎么着也想不到,他会让人看到她和他衣衫不整在一起的画面,那时候,她还能不嫁给他吗她不嫁,他就去c城大学闹,把今晚发生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看她嫁不嫁
沈容这趟洗手间去得有点久,久到柯兴言都怀疑她是不是跑路了,她才回来。
柯兴言连忙迎了上去,笑着对沈容说:“准备好了,那咱们走吧,我买了根蜡烛,要是待会儿看不见,我把蜡烛点起来。”
蜡烛光是他跟人约好的信号,只要烛火一点起,对方就行动。
沈容点头:“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两人并列着出了火车站。这时候基础设施还不是很完善,加上电力供应不足了,到了夜晚,只有主干道上的路灯还亮着,很多比较偏僻的地方要么没安装路灯,就是有也已经熄灯了。整座城市似乎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微弱的光芒从原处飘来,照得路面模模糊糊能看见,不至于睁眼黑。
沈容跟在柯兴言后面一步,谨慎地盯着四周,眼皮掀起来时不时地盯着柯兴言看几秒,思忖他究竟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个点路上几乎没有人,四周一片安静,只有他们俩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蛙鸣虫叫,显得夜晚更加寂静。
沈容沉静地跟在柯兴言背后,悄悄地留意着四周的环境,她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这确实是去c城大学的路,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打算把她带到其他地方去。
难道他真的只是好心地送自己回去
沈容不信,跟在他的后面,神经绷得紧紧的。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前方是一片居民区,好像是钢铁厂的宿舍楼。这个点,楼房里的人都睡觉了,矗立在路边的房子一片漆黑。
“这边的路不好走,我点蜡烛。”柯兴言说着擦亮了火柴,点燃了蜡烛,单手持着蜡烛,扭头对沈容说。
烛火跳跃的光芒打在柯兴言的脸上,把他那张笑脸映衬得格外狰狞,沈容心里突了一下,定睛一瞧,又没了,刚才那一瞬仿佛是她的错觉。
“嗯,你在前面带路吧,我看得见。”沈容微笑着说道。
柯兴言一只手拿着蜡烛,另一只手挡在烛火前面,以免被刮来的风给吹灭了。
走了没几步,忽地斜侧方冒出两道黑影,飞快地朝他们冲过来,柯兴言一慌,手抖了一下,蜡烛噗地一下被风给吹灭了,沈容眼前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甚至比之前更黑,伸手不见五指。
“柯兴言”她叫了一句,没有回音,她只感觉到有一只强有力的胳膊跑过来拽她的包和衣服,力气非常大,她完全不是对手。
沈容慌了,又焦急地喊了一声:“柯兴言”
“阿容,啊,阿容”柯兴言呼了一声痛,声音从沈容左侧面几米开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