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林皎月戳了戳猫儿,突然皱了皱眉:“督公,小珍珠这几日是又闹猫了吗,怎得这么没精打采?”

“咱家又不是公猫,怎会知道。”他靠在阑槛上,满不在意地回她。

林皎月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反驳。

或许,嗯,哪怕没了那玩意儿,男子该有的粗心,督公还是不缺的。

林皎月顿时觉得小珍珠跟着督公这么些年,定然也受了不少委屈,赶忙将猫儿抱得更稳妥些,甚至还坐了下来,轻轻拍拍它,揉揉它软乎乎的肚子。

春夏相接,阁楼挨着花园,暖风中尽是馨甜花香。

一通揉弄完,林皎月才从小猫咪的柔软陷阱里回过神,想起对面还坐着尊大佛呢,赶忙抬头去看顾玄礼。

便见顾玄礼也好似只猫儿似的,懒洋洋耷拉着眼,默默看她指尖逗弄小珍珠,许久没说话。

林皎月突然发觉,对方今日的脸色,似乎比往日更白。

她指尖微顿:“督公可也是身子不适?”

顾玄礼嗤了她一声:“夫人关心完爱猫,终于有空看一眼咱家了。”

林皎月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眉头微皱地更仔细端详了一阵。

这人平常皮面就白,不是健康的白,今日更甚,且今日顾玄礼看起来确实十分无精打采,整个人都宛若被笼在一层阴鸷的乌云中,越显阴柔慢吞。

林皎月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不经意间透露出担忧:“要请大夫吗?”

“请什么,每月都来这么一遭,没那么精贵。”

林皎月愕然:“每月……”

“是啊,”顾玄礼仿若未察地点点头,“日子差不多也早早就定好了,左右是气血虚空的症状,寻常仔细些便够了,请大夫也没用。”

越说越离谱,林皎月越听眼瞪得越大。

他是同女子一样还会来葵水吗?

震惊几乎写在了脸上,桃花眼都快瞪得浑圆,顾玄礼故作正经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微微倾身,高大身影遮蔽了春光,笼住反应不及的小夫人。

修长手指捏了把桃腮:“夫人想到什么了,这么害怕?”

林皎月猛地回神,又羞又气:“您干嘛用这种事逗我!”

言罢,才发觉两人挨得如此近,不由地扼住气喘呼呼,却忍不住红了脸,不甘地小小瞪了瞪顾玄礼。

“咱家逗夫人什么了,这是实话,你自己想歪还怪回来,真是冤。”

他笑声轻柔,一如既往地像羽毛拂过心头,又痒又叫人心慌。

脑海里又忍不住翻涌起些不能想的画面,林皎月匆忙垂下眼,强行岔开话题:“督公无事便好,正好妾身有事还要同督公说。”

顾玄礼手指落空,看了她一眼,没再继续逗弄了。

林皎月却不敢抬头,她说不清,此刻自己脸上该是什么表情,可被他碰过的脸颊宛若要烧起来了,下意识觉得,不能叫顾玄礼看到。

她只硬着头皮,一板一眼将早上去伯府的听闻告知了顾玄礼,宣平侯世子意外身死,她虽对长姐说了不是督公所为,却又担心旁人非要嫁祸于他。

谁知顾玄礼听了只是轻轻笑了笑:“就为这事?”

林皎月哑口:“这,不算大事吗?明明不是督公做的,我怕会有人嫁祸……”

“咱家头上的黑锅也不止这一顶,夫人若怕被连累,那也晚了。”顾玄礼收回视线,心不在焉撑回阁楼的阑槛,看向园中风光。

林皎月确信人不是顾玄礼杀的了,可突然又觉得有些委屈。

她若怕被连累,根本都不会同他说这些,看到听到什么,全都藏进心里,盼着他早点死就行了。

她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只是单纯盼着他好。

但偏偏这话她说了很多遍,顾玄礼若是听不进去,再说也无用,反而显得心虚谄媚。

林皎月被自己憋住了,在东珠坊攒满的信心,仿佛被根细细的绵针戳漏了气。

许久没听见动静,顾玄礼又看了回来,却看到个红着眼的小夫人胆大包天地悄悄瞪着他,见他看过来,似是惊了一跳,赶忙收回视线,可紧紧绷在膝盖上的小拳头却未松开。

那小拳头他领教过,奋力一击也能锤得冯坤翻白眼,软绵绵攥着他襟口时,又柔弱无骨,他的大手伸过去,十分顺从就会被他十指相扣摁在软被间。

沉默片刻,顾玄礼慢吞吞伸手,想去再戳一下——

“督公!”

梅九一声高亢,将顾玄礼没碰过去的手叫停。

林皎月抬起头,只看到顾玄礼一脸漠然地起身朝阁楼下看去。

梅九喘着粗气,却笑哈哈叫道:“剩的那批山匪,位置找清楚了。”

山匪?

林皎月茫然不已,又是什么事儿?

顾玄礼一点点眯起眼,咧嘴笑道:“倒是懂事,这个时候露头。”

起初还是副矜贵公子的模样,不过转瞬,这人浑身戾气再现,阴柔气质也转为阴鸷残酷。

见他迈腿要走,林皎月赶忙抱起小珍珠,起身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