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小珍珠终于恢复了些精力,大夫说,大概再过个两三日就能恢复了,但猫儿身子轻,经过这么一遭折腾,往后更要注意喂养。
林皎月听闻,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
可这口气儿刚松,她便觉着小腹隐隐有些坠胀起来。
算算日子,葵水差不多也快要到了,这一通连轴转,令她后知后觉得累出些头疼。
算完了这日规定得账簿,林皎月也没心思再多复盘,同孙嬷嬷知会了声后,先去看了会儿小珍珠。
小珍珠如今还不能吃小鱼干,每每见到林皎月,既期盼又委屈,当场就扭起腰肢四脚朝天地嘤嘤叫起。
照雪等人都笑说,最近它饿馋了,见夫人来了,简直要使十八般撒娇技巧。
林皎月笑出来,点点它的小鼻尖。
见状,照雪心中也十分庆幸。
其实她们这一院里的几个人就指望这只猫儿过活了,小珍珠过得好,主子自然赏她们继续吃这口饭,不用伺候旁人,反而还被人捧着,
可若是夫人这次真放弃了救治,她们自然也就没这份好差事了。
所幸,所幸夫人还是喜爱小珍珠的。
想到这,照雪犹豫着问:“不知夫人打算如何处置落莹?奴婢,奴婢并非想落井下石!只是若不惩处,奴婢担心往后还有人胆大包天,敢对小珍珠做些不好的事。”
林皎月顿了顿,轻声道:“督公自会严处她,现在先叫她闭门思索,暂作警示。”
照雪连忙应是。
林皎月离开院子,阿环也正气喘吁吁地跑来:“夫人,小院的被褥枕套已经整理好了,今夜便过去歇息吗?”
林皎月轻嗯了声,阿环便点点头。
可阿环实在有些好奇,悄声问:“夫人若担心弄脏了被褥,我们提前垫个垫单便是,为何要换屋子睡呢?”
林皎月略显神秘地笑了下:“我自小便有个心愿。”
阿环眨眨眼,盼闻其详。
林皎月背着手,一步一步往回走,边走边胡诌:“小时与母亲还有阆哥儿同住那么小个院子,心里十分盼着能有更大的屋,便许愿,等将来有钱要住大宅子,有许多空房间,到时候住一间,空一间!”
眼见夫人明明在笑,阿环却总觉得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她脑袋瓜子不够聪明,想不明白,这哪里好笑?
等到夜里,林皎月要沐浴时,发觉葵水果然来了,便没泡澡,只将毛巾沾湿了,仔细擦拭身子,结束后,再将早就备好的月事带给系上。
阿环忙着布置小屋,托孙嬷嬷将她炖好的红糖姜枣茶端来。
林皎月喝一口下腹,舒服地长叹一声,脸颊都漫上绯色。
孙嬷嬷呀了一声,小心伸手,担忧道:“白日见夫人精神不济,这会儿好似确实有些低烧啊。”
阿环也吃了一惊,赶忙用手背轻轻拂拭了下林皎月的额头,急得团团转:“那奴婢马上去请个大夫来吧?”
“无妨,”林皎月笑起来,“要不是孙嬷嬷发现,我自己都没感觉到,想是这些日子精神紧绷,睡一觉就好。”
孙嬷嬷和阿环本想再劝劝,可今日是葵水第一日,林皎月腹下渐渐痛起来,也没有精力再折腾了,她们也只好作罢,先依着夫人歇下。
阿环心里急,又不好违背林皎月,只好悄声与孙嬷嬷道,她夜里会小心照看的,若是不妥便立刻去找大夫,也叫孙嬷嬷年纪大了,好生歇息。
而恰巧这一夜,九千岁也迤然回京了。
离京大半月,再回到都城,守城刚想拦人,被身后长官猛提溜回去。
长官大吼一声:“督公千岁!”
马上男子似是笑了一声,趁着月色扬鞭策马,只留一抹玄色背影曳曳生风。
等人走了,守城难掩诧异:“九千岁不是被圣上罚禁足了吗?怎得此刻从城外回来?”
长官锤他一拳:“上面说说,管你屁事,你可知京中现在人手最多的是哪儿?”
守城是外地新调进来的,满脸茫然。
“是他厂卫司!京中禁军和各部府衙人手加一块都不敌!”
“况且还有传闻,督公在京外更豢养了上万的私兵,你有几个脑袋,敢盘问他?”
守城吸了口气,胆战心惊低下头,心道刚刚幸好没拦人问话。
宁王府很快也接到消息,宁王便与李长夙闲聊起顾玄礼,聊着聊着,提到他思前想后,都觉得李长夙提议只杀冯坤,不动督公府之人的提议很好。
“宣平侯的那个世子,着实扶不上墙,往后再留也没有多大作用,趁着这次死了也干净,更能激发宣平侯对瑞王还有顾玄礼的恨意,长夙啊,你的提议不错,”
宁王笑起来,“说来,我起初还以为你让为父不动督公夫人,是有旁的心思呢。”
李长夙闻言一愣,立刻摇头:“儿臣没有旁的心思。”
宁王一笑:“那是自然,为父只是说说,想起早年你去南坪伯府作客,回来也曾赞许过那三姑娘容貌出众。”
“那都是年少不懂事之言,父亲不要取笑儿臣了。”
李长夙面色平静,难辨心中所想,宁王自然也不会再揪着这件事打趣自己儿子,两人很快便聊到了其他。
殊不知,想讨好夫婿与公爹,端着补汤走到屋门外的林觅双,却将两人谈话听了个大概。
习秋在一旁呼吸欲止,而林觅双整个人亦如遭雷击,眼底尽是血丝!
另一边,终于回了府中的督公慢悠悠朝着主屋走去,边想他的小夫人倒也好命,这些天都没听闻出过意外,边慢悠悠勾起唇角,觉得这会儿将人吓醒,定然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