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gu903();林皎月匆忙抱回小珍珠,微微颤抖咽了口口水,目光震硕。

顾玄礼将落莹的耳朵削下来了……让她听不着,走不动,却不伤她性命,只将她赶出府,也不让人欺辱了,日日给一个馒头撑着性命,日日对着来往行人哭辩——

督公与段贵妃之间清清白白……

只要稍作打探,就能查出今日内情,顾玄礼根本就是在向外人明晃晃地表态,他与段贵妃无关。

这手段未免有些残酷,可林皎月却不能去阻拦,因她们明知顾玄礼是这样的主子,仍胆大妄为,算是没将主子看在眼里,咎由自取。

虽然有管事和孙嬷嬷帮衬,林皎月鲜少看到府中阴私,但小珍珠中毒的事仍旧足够让她警醒。

而顾玄礼今日这番作为,更是在给自己讨个公道,以正视听。

今日之后,府中不会再有下人敢拿捏估量她这位主母,不会再有人敢自以为她不受宠,便私下行事。

他是在赏她体面,她不能劝。

饶是想得如此清楚,这通闹剧下来,林皎月还是不知不觉汗湿了后背。

顾玄礼走回来,见她一张小脸擦擦白,啧啧一笑:“不是想要咱家多疼疼你,这就经不住了?”

说着,慢悠悠转身便走。

林皎月簌然起身,一手还抱着小珍珠,匆忙几步,另一只手牵住了顾玄礼负在身后的手掌。

她仿佛还能感觉到,这只冰冷的手上,沾着滚烫的血……

顾玄礼脚步微顿,漠然扭头,看到张漂亮的小脸在努力克服不适,冲他露出个感激又鲜甜的笑。

顾玄礼轻啧了一声。

倒也是真漂亮。

他就没甩开她的手,任由那温热柔软的小手勾着自己,小夫人慢慢跟着自己。

几日后,锦绣阁的绣娘来送衣服,还没到督公府呢,就见到个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在路中间呜呜咽咽哭嚎着什么,走近一听,面色微变。

那看起来是个年轻姑娘,念叨着,督公和段贵妃清清白白,清清白白!

不要命了!

怎么敢光天化日,还在督公府门口念叨这东西啊?

且看着模样可怖,还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腌臜之事呢。

绣娘匆忙避让,生怕引火上身,最后将衣服送去府邸里的时候,小心旁敲侧击了一声。

她问孙嬷嬷:“您可知,外头有个疯丫头,四处疯传督公的事儿呀?”

孙嬷嬷正检查衣裳呢,闻言一笑:“自是知道的,那丫头原先在府内嚼舌根,污蔑督公与贵人有染,督公便罚她在外头澄清。”

不顾绣娘赫然瞪大的眼,孙嬷嬷诧异地拎起衣服:“哟,你们手巧呀,督公与夫人的衣服一道做好了?”

绣娘被打断了思路,自然而然跟着笑道:“这不是夫人头一次在咱们家裁衣么,东家本就寻思,要给夫人看看咱们的效率和质量,前两天府里又来人知会,要先紧着夫人的衣裳做,所以我们就抓紧将二位贵人的一道做好了。”

孙嬷嬷检验了一遍,又夸锦绣阁手艺精湛,作为夫人的管事嬷嬷,额外付了笔赏银,绣娘欢天喜地,自然将前面担惊受怕的都给忘了。

待出门后,再见那疯疯癫癫形貌吓人的丫头,绣娘也不觉着人可怜了,反而想,督公虽可怖,但督公夫人是个温柔漂亮又好相与的,这丫鬟乱嚼舌根叫夫人心里难受,遭这份罪也是自作自受!

而督公府外头多了个疯癫丫头,以及她念叨的那些话,自然而然也传进了各家耳中,甚至宫里。

宁王与家中饭桌上摇头笑笑:“怕是贵妃知道了圣上在同镇国公府的姑娘接触,开始心慌,要和顾玄礼撇清关系了吧?”

世子在一旁安静听着,心中想到何人却无人知,唯有世子妃林觅双暗暗看了他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

瑞王则怒意满满地呸了一声:“清清白白?装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连圣上都屡屡派贵妃去笼络那阉贼,他们俩能清白?”

因顾玄礼的掺和,损失了大批死士,连着世子妃都一蹶不振的瑞王府恨毒了顾玄礼。

瑞王咬牙切齿:“本王看,这两人怕是在段尚书府中就不清白了,还装远亲?本王倒不信邪了,他顾玄礼从哪儿冒出来的,查不到!”

椒台殿中自然也有碎嘴的小丫头,仗着贵妃娘娘平日和煦,便将外面这些风言风语带进宫里,最终被罚得泣涕涟涟,一五一十将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段贵妃仪态端庄地坐在高位,闻言只是轻飘飘笑了笑。

她付了拂华服的袖摆,问大宫女:“圣上可知晓此事了?”

大宫女顿了顿,神色略显尴尬:“圣上近日公务繁忙,似是……没同底下人说起过相关的事儿。”

段贵妃点点头:“这是应当的,本是无稽之谈,想也是阿洪平日里不常管教那些家仆,叫她们无法无天,什么都敢编排,给与些惩处也好。”

见贵妃不为所动,大宫女终是心有顾忌,眼神暗示其她宫人退下后,小声询问贵妃:“督公此举看似是澄清您二人清白,可旁人会不会觉得,督公要与您划清界限呢?”

圣上宠爱贵妃,其中有多少是为了表现给督公看,取得督公的帮助,无人敢揣度。

怕就怕,失了督公的庇护,圣上也不会再宠爱贵妃了……

段贵妃看了对方眼,失笑:“你倒是想得多,却为何不想想,他也是担心近来几次与本宫走得太近了,引得圣上不虞,才特意弄了这一出?”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可大宫女左思右想,都有些愁眉不展。

段贵妃笑容宁静:“我与阿洪之间不必外人多猜忌,不论经历多少,我都当他是我的家人,他也一直如此想,否则,亦不会年年五月都去祭祀父亲了。”

说到这儿,她眼神闪过一抹迟疑,可很快抚平,只斟酌道:“现如今,又是五月了啊……”

她的父亲,前礼部尚书段启河七年前被山匪劫杀,震惊一时,后来待顾玄礼诛杀安王,扶持文帝上文,便年年五月都去江边祭拜段启河,已成了众人心知肚明的一项安排,甚至连文帝都大赞督公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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