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gu903();他闭着眼眸,若非一旁下人见怪不怪,简直就像死了。

这会儿,林皎月才隐约有个猜测,后院不是什么藏污纳垢之处,而是顾玄礼养伤的地方。

带路的下人垂头安静退下,留下林皎月站在院门口茫然无措。

半晌,她才鼓起勇气,悄声一步一步走到顾玄礼身旁。

她猜顾玄礼一定早就醒了,这种内力高深之人,闭着眼也能察觉自己的位置,等自己出于好奇去打探他,他就会突然睁眼吓她一吓——

他做得出来!

林皎月非不顺着他,她看见凉椅旁还有个小矮凳,便轻轻凑过去坐下来,恰好胳膊还能搭在凉椅的扶手上,轻飘飘碰到他的手臂。

有些凉呀。

林皎月心想,看你什么时候起来。

然后等啊等,迷迷糊糊就等睡着了。

梅九熬完药,捧着碗被烫得连蹦带跳,蓦然见到院中的安宁场景,竟连手被烫红都顾不上,原地怔愣了好一会儿。

他们督公,被融进这副岁月静好山河永宁的画面……别说,竟也不算违和。

等被烫得实在没办法了,他才小步跑过去把药放下。

瓷碗磕碰在石桌上,再轻巧也有碰撞,顾玄礼就这么睁开了眼。

手臂刚跟着动起来,指背便摩到一片粉腻腻的肌肤。

他侧目,看到小夫人枕着手臂靠在他下手,红唇微启,睡得比他还沉,且甜。

寂静无言,梅九小心翼翼窥了眼督公神色。

他晓得,若非督公今日伤重,根本不会容人在他休息时这么贴过来……还睡得这么死。

梅九没忍住笑了声,噗嗤得笑醒了林皎月。

她与顾玄礼这种亡命之徒不同,苏醒的第一时间不是睁眼,而是卷翘的睫毛最先颤动,像毛茸茸的雏鸟抖动自己蓬松的翅膀,又像小珍珠伸懒腰时晃悠的胡须。

梅九看得新奇,蓦然感觉有道凉意,便接到顾玄礼撇过来的冰冷目光,顿了顿,收回视线,低头麻溜离开。

林皎月带着几分刚醒的茫然抬头,看到顾玄礼满脸微妙地看她:“夫人睡得可好?”

她慢慢慢慢反应过来。

哦豁,剑走偏锋,好像偏得有点远了。

“不太好,脖子扭得有点酸。”

林皎月像犯错的小学子一样端正了坐姿,鸭子坐在矮矮的小凳上,眼巴巴看顾玄礼。

顾玄礼不知该作何表情,气笑似的伸手捏了把她的脸:“那你还睡,叫你来是睡觉的?”

“唔……疼!”林皎月低低地叫了声,顾玄礼神色一顿,收回手。

忘了,他如今伤重,出手力气也把握不好。

“知道疼就好,下次再叫你,不准在这儿睡。”顾玄礼看她粉白的脸颊落下一段通红的印记,龇了龇牙。

林皎月有点委屈,小声辩解:“不是故意的,因为来时督公也在睡觉,妾身怕打扰督公便想安静等着而已。”

谁知道,这里微风和煦,虽然血腥味浓了点,但她嫁给了督公,便早早就说服自己要习惯这种气氛,习惯着习惯着,就睡着了。

“所以,督公叫妾身来做什么?”她泛着水汽的桃花眼眼巴巴看着他。

乖巧得不得了,啧,突然就舍不得再批评了。

顾玄礼抬了抬下巴,林皎月扭头,看到石桌上的瓷碗,想了想,攥着袖子将药捧了过来。

顾玄礼探了探温度,没动手,而是就着她的服侍,直接低头将这仍旧很烫的药饮尽了。

林皎月讶异之余,盯着他滚动的喉看了会儿,随即小心翼翼挪开了视线。

药味儿很浓,叫林皎月知道,原来他身上的药味儿是这么来的,那得多经常喝,才会染上啊。

顾玄礼重新躺回凉椅,药汤熏得他眼尾也多了抹红,侧目瞥林皎月的时候,宛若带着钩子。

“找人去打探个野男人,作甚?”

林皎月刚放下药碗便一哽,登时什么别的心思都没了,尴尬道:“您知道啦……”

顾玄礼眯眼:“别撒娇,那个野男人同你八竿子打不到边,不好好说话,咱家可就直接把人宰了。”

还有这种好事?

林皎月讶异睁大眼,随即赶忙打消心思,她还没弄清阆哥儿的真正死因呢。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搬出来:“妾身背着母亲,替阆哥儿寻了个师傅悄悄练武,可妾身听母亲说,阆哥儿近来好像与人闹了不痛快,担心阆哥儿脾性冲动容易惹事,便打算一一调查一遍他周围可能招惹的人。”

她顿了顿,露出个夸张又感叹的笑:“督公好厉害,妾身才调查了第一个人,就被您发现啦!”

顾玄礼慢慢眯起眼。

不说前面那番话是真是假,后面那句,她当他也是个弟弟,这般好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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