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看着这丫头,怒不可遏地赶她亲自去,习秋被打得瞬间红了眼,连连哽咽着点头倒是。
待她走了,林觅双才稍稍冷静下来。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过了今日,她林皎月就又是自己脚下的烂泥,李长夙也会看清,一个嫁了太监却不安分,还四处勾搭男人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算着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林觅双在自己屋中迤迤然坐起身,整理了容妆后,昂首挺胸地走去了书房。
书房里,李长夙看她过来还有几分疑惑,问她怎不去同姐妹们叙旧,林觅双只乖顺笑道,除了阆哥儿,姊妹们都有午休的习惯,便只叫丫鬟去送了些点心,待会儿便去看看。
闻言,李长夙也不再说什么,却没想,夫妻俩闲谈不过两三句,外头突然传来丫鬟惊叫。
丫鬟得了通报,神色惶然地跑进来,眼神躲闪地看向主子:“世子,世子妃,出,出事了……”
林觅双强压心头兴奋,成了!
两人脚步匆匆地赶到临香苑,进门便看见长姐林妙柔失神地站在院中树下,清秀的脸上惨无血色。
站得再远,都听得清屋内传出来的声音,未遮掩完全的门,更是将屋内那交缠在一块、寸丝不挂的男女身影隐约透露出来。
“呀!这是怎么回事!”
林觅双故作震惊,赶忙过去拉住长姐,不停轻拍她的背,又将她目光拉偏,好似真不愿被她瞧见这种骇人场面。
林妙柔却丁点儿都没被安慰到,她颤抖地再度扭过头死死盯着屋内,想发声,可一个字都发不出。
她现在当如何,该如何做?
那男子究竟是何人?
而那女子……她却根本想都不敢想!
李长夙看着抱作一团难掩愕然的姊妹俩,又扭头看向屋内,眼中涌现阴霾,当即便要迈步上前。
林觅双眼中得逞一闪而过,却不料林妙柔挣脱了恐惧,嘶哑而颤抖地拦住李长夙:“世子留步!”
李长夙隐于袖间的手掌瞬间握紧,难掩冷意地看向失了魂的林妙柔。
“世子还请,还请在外稍作等待,唤,唤两个婆子来即可,此处,此处外男得避让……”
她有些语无伦次,甚至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劝阻。
若屋里的女子真是她三妹,她顾不上什么身份尊卑,只想着拦住李长夙,拦住所有要进屋的男子——
李长夙难得厉声呵斥:“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避让!”
他面冷心寒,短短瞬间,脑海中涌出无数复杂纷乱的情绪。
气氛凝滞如冰,院外听到动静的下人们也纷纷躲到一旁,伸长脖子偷偷打量究竟出了何事。
林觅双也故作苦恼地拦住长姐:“大姐姐,不论如何得先将人拉开啊,这会儿去唤旁人,一来一回,若是,若是……”
她说半留半,意思却很明显——若是耽搁了,偏遇巧合,叫三妹怀上了可如何是好呢?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她心中都笑得要压不住。
若是怀上了,三妹那位没种的夫君,还能宠她,还能替她出气儿吗?怕是回去便要将人生生捏死了吧。
林妙柔嘴唇颤抖得再说不出话,是啊,若是没及时……
她该怎么办,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她不过是出了趟院子,为何回来便会生出这般横祸?
林觅双见林妙柔渐渐失了主意,赶忙扭身对李长夙道:“世子,请,请您快些去看看吧,那若真是妾身的妹妹,也得赶紧将两人分开啊,否则督公岂会善罢甘休!”
她恶意地提点,林皎月可是九千岁的夫人,又给这不守妇道的行为加上一层危及王府的严重性。
李长夙气息不稳,眼中寒意更甚。
“放开我!让我进来!我去!”
得到消息的林阆也冲进院子,眼急得冒火,二话不说便要越过李长夙。
他同大姐姐想得一样,哪怕屋里的那人真是他姐,那也得他去将人分开,而非个外男看去了他姐姐的清白!
林觅双惊声大叫:“阆哥儿回来!这哪是你能看的!”
“我为何不能!”
“她是你姐姐啊!你怎可,怎可……”林觅双的声音尖锐得几乎划破院空。
“不可能!”
林阆咬紧牙,可前脚刚迈进屋里,便察觉身后一阵力道袭来,若非如今武艺傍身,他可能当场就要被踢断腿。
饶是如此,他仍被一脚踹上背心。
“世子爷!”林阆险险避让到一旁,屋中的柜架被他撞到在地,瓷器碎裂书卷散落,一地狼藉。
李长夙却冷着脸,看都没看他一眼。
动静这般大,那光天化日纠缠的男女仍不知羞耻得没能分开。
林妙柔捂住嘴,泪水簌簌滑落,若非林觅双死死拉着她,她也要奔过去,拦住李长夙,叫他走开,别看!
林觅双暗自得意地扫过院外偷看的家仆们,故作怜悯地还流了两滴泪。
李长夙眼中蹿火,狠狠一脚踹开了伏在女子身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