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2)

他折身蹲在塌前,自下而上眯眼看她:“夫人瞧不见?还是在撒娇,叫咱家亲口说给你听?”

一般这么问,是个人都该怕了。

可惜,他的小夫人想是和他混得久,也变得不正常了。

她含着潋滟水光的眼,像要溢出将人淹没的泉:“……想督公说给我听。”

顾玄礼仰着头,一点一点眯起眼,可她不避不让,眼眶渐红,像个正在强扭甜瓜的痴人,不死不休。

最后,他嗤了声:“是,咱家陪了夫人一夜,任夫人予取予夺,用了左手用右手……”

不等他说完,林皎月哭着缠过来,埋首便是哭。

顾玄礼顿住,嘴边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吞回去:“好好好咱家不说了,大清早的醒了就哭,不知道还以为咱家的技术是有多差呢。”

林皎月呜呜咽咽地锤他,顾玄礼挑眉,认命地连这个都不说了。

他是发现,她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怎么办呢,人是他救回来的,送佛也要送到西,他得哄。

可渐渐,顾玄礼发现,林皎月哭得哄不住。

他脸上的漫不经心收起来,坐回床沿,沉默很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手段技术不太好。

否则,至于这么哭吗?

还是说,她委屈被人下了药?

可这也不是第一次,难道她嫁给他之前,就猜不到,等着她的永远不会是安宁日子吗?

“林皎月,”

他难得有几分微妙地叫她的名字,又看在人正在哭的份上,耐下心,

“咱家不计代价把你从宁王府带回来,任你使了一晚上,明日上朝还要被宁王那老贼参,不是为听你醒了在这儿哭哭啼啼的,”

他声音一顿,颇有几分语重心长,“这是你自己轻信旁人遭来得罪,你也及笄了,是个大姑娘了,不能什么事儿都受不住,你想要咱家帮你杀人,就得好好勾着忍着——”

那他也能替她杀得,哪怕叫他多喝几碗药,顾玄礼满不在意地笑了笑。

毕竟欺负了小珍珠的丫鬟都得受惩罚,欺负了小夫人,死也理应相当。

谁知道,林皎月紧紧缠着他的脖子,细嫩柔软的手臂隔着他单薄的里衣,紧密相贴,传递她摇头的轻颤。

她动了,顾玄礼才发现,她哭得比想象中的还凶猛,已经泪湿了他的肩。

林皎月似乎想笑,可哭得太狠,笑也笑不出来,瘪着嘴,料想自己此刻一定非常难看。

可她还是忍不住再度抱紧了顾玄礼,不松手:“不是因为这个……”

顾玄礼挑眉。

“不是因为这个,才勾,勾着督公的。”她说话的声音很闷,鼻音极沉,可语调却轻而珍重,生怕高声语,惊醒了一场幻梦。

不论是前世临死,还是今生出神时,她都曾怪罪过自己很多次,怪自己眼瞎心盲,曾选了一条那么错误的路,下场说是落得家破人亡也不为过,这一遭重生,她以为自己是回来赎罪的。

可直到昨日,她才恍然发觉,明明选择了不同的人,她仍走到了相同的路口。

她隐约猜到了林觅双和习秋要设计自己,为了应证这个想法,她铤而走险反将了对方一军,是冒险,亦是想看清楚,让前一世的自己死个明白。

而她赌对了,看懂了,前世不是意外,她只是被一个恶毒妄为的人算计,又被一个冷漠的人抛弃了,

那也意味着,前世报应,也不全是因为她的选择而导致的。

她只是走错了第一步,而后面的一切,并不全是她的错……她哪怕有罪,该赎得也都尽力赎了,她仍有资格去争取更多她想要的。

大梦初醒,初晨也才洒进屋内,九千岁的琐碎规矩很多,乐得叫如今的屋内药香袅袅。

林皎月先前满心算计,对方也清楚明白,同她宛若利益交换,允无权无势的她放肆,给她照拂,像关照寄养在自己府中的猫儿一样,享受她兢兢业业却一眼拙劣的讨好,

自己也仅仅希望勾住这位只手遮天的权宦,希望对方说到做到,替她遮风挡雨。

而现在,她想要的变多了。

她从一个步步为营,处处谨慎乖巧得都不像自己的人,终于想变回一点儿自己。

她慢慢抬起眼眸,虽然眼睫颤动着,心脏狂跳着,仍旧叫她义无反顾撑起身子迎向他。

顾玄礼静静等着,等到了她好似比献祭还虔诚热烈的亲吻。

他略微皱眉,错开她气喘吁吁的唇:“魔怔了?还没完?让不让人歇了?”

林皎月涨红了脸。

顾玄礼揣着气似的捏住她的下巴,重新吻回去,边吻边骂骂咧咧:“咱家真是娶了个什么重欲的夫人,大清早的也不漱口非得又缠着咱家……”

“妾身喜欢您。”

林皎月抵着他的额头,颤抖而小声地笑说。

顾玄礼动作一停。

不是以后就不喜欢了,也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夫人,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