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陆盼盼见林皎月神色不定,跟着变了脸色:“督公没同你说?”

说……什么?

林皎月突然很想学一学顾玄礼的神色,挑个眉,再作一声啧。

可她静默片刻,只轻轻摇了摇头:“没呢,督公只同我说了乘风侍卫是大将军的人,旁的关于镇国公府与大将军,什么都没说。”

陆盼盼看着她神色微变后又复平静,惴惴不安道:“你别想多,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都是从父亲那儿听来的了……”

她自责地哎了一声,“你要不当今日没见过我吧,乘风的事我再想想办法好了,不能叫你为难。”

林皎月却摇摇头:“无妨,盼盼放心,我不多问什么,乘风侍卫的事我会尽力去帮忙的。”

不说前世对方日后是要做皇后的人,但说今生的几次接触,陆盼盼对她近似全然坦诚,满是善意,她都不想叫她失望。

陆盼盼见她花容柔软,神色却坚持,便也不再说打退堂鼓的话,只请她量力而为,不要因为她的事伤了两人和气。

临别之际,陆盼盼又由衷对她笑道:“其实我很羡慕你,从那日在花朝节上,看到你忍无可忍反驳你嫡姐的时候,我就羡慕你敢爱敢恨。”

林皎月亦十分诧异:“我以为,你是将军之女,又有国公府作背靠,若论敢爱敢恨不输于任何人。”

陆盼盼笑而不语,直到分别后,林皎月都没琢磨透,她的笑容究竟是何意。

今日顾玄礼或是有了什么新乐子,或是又去哪儿抄家了,回来时已是夜里。

林皎月等了他一晚上,小珍珠来来回回好几趟,趁她心不在焉,悄悄顺走好几次小鱼干,

她心里藏着事儿,也不和小调皮蛋计较,任它闹着,只在它过分地想将一整袋小鱼干都拖走时,才气笑地拍了拍它的小爪子。

“过分了昂。”

小珍珠唔咪唔咪地将头凑过来,企图以撒娇蒙混过关。

林皎月被可爱到,便叹了口气,说饶你一次,心中默默算着,小珍珠下个月的小零嘴如数扣掉。

惹谁都别惹继母,哼。

却听阿环神色紧张地过来说,督公先去后院了,梅掌班出来时捧着一堆纱布,血淋淋的,说是要去煎药。

原本忙碌一日,有些困顿的林皎月顿时清醒过来,小珍珠趁她不备,叼起条小鱼干哒哒哒地跑。

林皎月气笑,犹豫许久,她挑了件外袍搭上寝衣,悄然推门出去。

这些日子,因着越发熟稔如何冲督公撒娇,她去后院的次数频繁了不少,不是陪他煎药喝药,便是轻轻抱着他,与他一道在槐树下小憩。

顾玄礼是个阴阳怪气的人,一张口就能气死人,她却发现,他喜欢她在一旁陪着,最好还打扮得漂漂亮亮,神气活现地同他叽叽喳喳。

她了然地想,可能这种位高权重的太监,就是有些与人不同的喜好吧。

可他温柔时也会环着她的腰,将她亲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她的腿叫她酸软呜咽。

她也,也很喜欢这样的人。

所以听闻他深夜归来,浑身是血,她当然要去看看呀,哪怕她心里还有小疙瘩,但那只是个小疙瘩,哪有他这个大督公来得重要呢。

林皎月这么想着,走进后院,抬眼却蓦然见到顾玄礼从一侧厢房走出来——

他腰上松松地系着里垮的绸带,白色布料被上身流下的鲜血浸湿,而他□□的上身又增添了无数道新痕,血液从伤口中渗出来,在他白皙紧实的身体上留下错落刺眼的红红紫紫。

顾玄礼听见外头的脚步不似梅九,本有些不耐谁这个时候还擅闯,抬眼,竟有几分哑口。

他的小夫人杵在那儿,不近不远,也不动,宛如家破人亡般失神地看着他,晚风吹动起她单薄的外袍,露出苍白的里衣。

嘶……

真有那么几分来给自己哭丧的架势啊,顾玄礼勾起唇角,就要这么开口逗她了。

忽而,小夫人眼眶一红,眼泪啪嗒啪嗒落下。

得,看热闹,看大了。

林皎月知道顾玄礼藏着太多秘密,可她本想,自己也不是局中人,他不同她说情有可原,反而该她知道的,他从未隐瞒过。

如同小珍珠出事那日,都不必自己多问,他便将与段贵妃的关系那么强硬地证明出来,叫她都来不及忧虑,便被那碎嘴丫头的惨状吓到失语,心中坚定地明白了:

嗯,督公虽然别的方面看着不像好人,可这方面,倒真是清清白白。

所以当七夕那日,李长夙特意用段贵妃激她,她也无甚波澜,反而是顾玄礼再度出现,给了她完全的美好记忆。

山长水远,她会慢慢和他一道走,早晚也都会看见,陪他一道面对的。

可蓦然被陆盼盼提及,原来那么遥远的一个人,或许都知晓顾玄礼的过往,而顾玄礼高大身影的阴翳下,涉及的或许是他的生死大事,自己却全然不知,

那就很让人难过了呀。

恍若此刻,她看到他身上的伤又变多了,除了难受得像被人掐住喉咙,泪水滚滚流下,竟连个安慰的话都说不出。

还得是顾玄礼走过来,叹了口气:“咱家没死呢,夫人哭早了。”

林皎月听到他的声音似有气无力,顿时哭得更凶了!

顾玄礼啧了声,略显不耐地用指腹给她抹了把泪:“林皎皎,是谁大半夜不睡觉把你叫来的?说个名字,咱家把人杀了给你助助兴好不好?”

林皎月这才冒着鼻涕泡捂住他的手指,抽抽噎噎地摇头纠正:“是林月儿。”

顾玄礼勾起苍白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