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督公人呢?”
她有些无所适从,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喝药洗漱竟然都是顾玄礼照料的,顿时觉得里衣下的所有肌肤都在烧,如同她刚刚醒来,还有些微哑的嗓子。
他们俩明明早就有过身体接触,甚至她还主动替督公换过伤药,可一想到她无知无觉时,竟然是对方在照顾自己……
烧红的脸颊下,是林皎月忍不住扬起的嘴角,昏睡许久,在脑海中起起伏伏的仇恨都似乎被抹淡了几分。
孙嬷嬷想了想,斟酌道:“督公见您醒了才唤我们来,刚叫了梅掌班去后院,想必也是等您安稳了,他才顾得上自己吧。”
林皎月眨眨眼。
这么说,她刚刚半梦半醒间,督公一直陪在她身边?
那在她耳畔哑声唤她的人是他,她碰到的……也是他?
她突然就很想立刻去找督公道谢,再关心关心他是否为自己沾惹了什么麻烦……
嗯,其实这些全部的理由都拢在一块,都不及一个,她想见他,心头的桎梏全然松动,她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地想见他,想被他拥抱着!
休息过半日,午后林皎月终于被嬷嬷准许下地出屋,遵照医嘱散散心。
雨后寒凉,日日渐冷,她吃了些清淡的粥点,得知后院还未传膳,稍作思忖便赶忙问了阿环,去将那日自己在集市上买的干货拿出来,她提点着小锅小灶,熬了锅香浓的桂圆银耳羹。
林皎月观察督公不嗜甜,便未额外加糖,但桂圆本就鲜甜,银耳泡发酥烂,黏得整锅都浓稠香软。
她手脚还有些无力,阿环想替她拎着,林皎月却坚持自己来。
她想单独去见他呀,更快些,更亲密地去见他。
秋风吹起落叶,后院里弥漫着药味儿。
林皎月提着食龛,终于见到了躺在树下的顾玄礼。
凉椅上被垫了层厚实的毛毡绒毯,她的俊美夫君长手长脚躺在上头,以手遮阳,遮蔽了大半张脸。
林皎月看到一旁的桌上放着空药碗,猜测顾玄礼应当刚刚服过药,正在休憩,想了想,便将食龛轻轻放在了一旁,然后脚步轻轻地绕到他身侧。
她头一次来后院,陪着他一道睡了小半日,那时也如今天一样,是个好看的晴天。
头顶的大榆树落了些叶子,阳光更方便穿透枝丫,照在顾玄礼的半面脸上,照在他看着冰冷,攥住却知晓柔软的黑色衣袍上。
或许是因为他总是帮她,给她太多她想都没想过的美好,也或许是她肤浅,贪恋他容颜,可林皎月就是万分庆幸,在重活的一世里,自己选了同他一道走下去。
她半蹲在顾玄礼身侧,心尖儿轻动,微微抬起上身,凑近过去。
秋风渐起,将漂亮小夫人身上的馥郁馨香吹散在周围。
顾玄礼若有所感,转瞬便握住要靠近自己面庞的手,黑漆漆的眸子与离他不到半拳之距的小妖精倏然对视。
林皎月怔愣片刻——
他的手好冰,面色也怎得又如此苍白?
比前几日他刚受伤回来那晚,更惨白。
茫然之际,林皎月目光落到了桌旁的空药碗上。
心中有了个小小的猜测,林皎月的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轻轻咽下一口谨慎的口水。
半晌,她挪回目光,小声卖乖“您头上有落叶,我替您弄下来”,另一只手上前,确确实实在凉椅的靠枕处,拨了一片枯叶下来。
她没去看顾玄礼的神色,想必也平平淡淡,目光幽深如野兽一般睨着自己。
她不说多余的话,摘过叶子便打算起身离开,想尽量小心翼翼地许他一片安静。
腰肢刚抬起,钳着她手腕的手掌微微发力,将她拉跌进他怀中。
连呼喊都来不及,林皎月陷落入药香浓郁的怀抱,手掌撞上他结实的胸膛,脑袋一空,只想到他那夜的伤定还还没复原呢!
顾玄礼今日的怀抱,同他掌心的温度一样冷,他抬起眸子,才叫林皎月发现,他不似自己想象如往常那般平静自持,反倒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夫人小看咱家了,扯谎的人,咱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皎月心脏砰砰,怎样,他,他还要治她个胡言乱语之罪吗?
面若飞花,又红又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是娇,哪怕昏睡了三日,这才起来,仍旧看得人眼底发烧。
“您松开我吧,伤口还没复原呢。”
林皎月不想同他多掰扯自己究竟为何会凑近,看了眼那药碗,小声抿紧了唇,只想快些爬起身,免得压得他伤口迸裂了。
却不知这人今天发哪种疯,明明喝了这冷冰冰的药,他沉沉凝了林皎月片刻,突然将人的细腰掐住,重新送回怀中,
“是夫人先动的,不安分得很,刚醒就来招惹咱家。”
所以他要礼尚往来,撷取一个绵长且深刻的吻。
林皎月又惊又疑,只能小心翼翼抬起腰,免得这人发疯不顾,却真被自己压得伤口迸裂大出血。
细腰抬起,超过她的肩背,柔软的薄裙勾出一方浑圆的弧线,顾玄礼的眼底更红了。
他吸了口气,抵住额角低低笑出来:“夫人,你是老天爷派来收拾咱家的妖精吧?”
林皎月茫然无辜极了,什么神神怪怪的,不过他伤病未好,又帮了自己那么多,那今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她被他吻到气喘吁吁,终于小小抗议了一下,攥着他的衣襟轻轻扯了扯,本以为顾玄礼不会理会,没想对方顿了顿,少有地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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