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段贵妃僵硬了好一会儿,她不说话,宫女们亦不敢动作,只能任由林皎月睁着眼,怔怔看着他们主子流泪。
段贵妃终于闭上眼,恹恹咬牙:“退下!”
林皎月得令,忙擦了擦眼泪行礼告退,段贵妃睁开眼,深深看向那一抹素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半晌啐了口恼意。
雀音垂着头一声不敢多吭,却见不过一会儿,娘娘慢慢起身。
“娘娘……”
“拿衣裳来,本宫去见圣上。”
她才不信这丫头满口胡言什么只有她们过得好了,阿洪才会开心,这些都是无能之人用来叫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罢了。
终归只有自己,哪怕气阿洪,恼阿洪,却不会真的不管阿洪,他们才是一家人。
他在大牢里想必已经受够了磋磨,她该母凭子贵,去向圣上求求情了。
林皎月在宫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将起伏不止的情绪压下去。
本不想当着贵妃的面哭出来的,可偏偏话到嗓子眼,被泪哽住了。
定是因为今日没吃午饭,饿晕了头,也丧了骨气,失了坚持。
林皎月吸了口气,默默的想,嗯,等到呼吸再平顺些就出去,终归天黑,外头阿环看不见自己红红的眼,却想必能听出自己的沙哑的嗓音。
再过片刻,她终于决意踏出脚步,然而还未走几步,倏然听到声温润讶异的轻唤:“……夫人?”
林皎月恍惚一瞬,竟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新月如钩,在暗淡的云层中若隐若现,莹白长衫的李长夙如谪仙,踏着宫里的白玉色砖石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李长夙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轻声道:“贵妃娘娘斥责你了吗?”
林皎月猝然回神,一句“与你何关”到嘴边滚了滚,微微垂下眼帘:“娘娘宅心仁厚,未曾斥责妾身,世子莫要误会了。”
李长夙沉默,见林皎月悄然无声地与他拉开距离,似很快便要行礼告退,蓦然出声:“那当是我误会了,我从宫里出来时,听闻娘娘正去找了圣上——”
“娘娘去找圣上了?”
林皎月本要行礼的动作微微一滞,抬起头,眼中的迫切几欲堆积溢满。
李长夙心想,真好看,却又是为了旁的男人……不,顾玄礼,连男人都不算。
他轻声道:“娘娘向圣上哭诉,道梦到老段大人托梦了,求圣上网开一面。”
林皎月呼吸都变得小心:“那,那圣上如何说了?”
李长夙不动声色重新慢跺至她身旁:“圣上大发雷霆。”
林皎月呼吸一窒。
李长夙不吝于将这种消息告知于她:
“圣上本就烦恼如何处置督公,唯一的那个人证如今据闻疯疯癫癫,不足以证明当年的宣将军是被构陷的,而连日来,民间各处……特别是些鱼龙混杂的酒肆茶寮里却开始传出要替宣将军平反的话来,叫圣上烦躁不止,”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看了眼林皎月,笑容温柔,
“不知夫人可否已经听说过此事了?”
林皎月眨了眨眼,慢吞吞摇摇头:“没有呢。”
作者有话说:
本文HE!!!!!!!!!!!!!
第62章决心
鱼龙混杂的酒肆茶寮是京中贵人们最不屑驻足的地方,因这些地方多开在码头和不富庶的地带,一碗茶水酒饮不过一两个铜板,去的客人不是大汗淋漓的纤夫马奴就是穷酸人家,自然入不了王孙士族的眼。
可偏偏也是这种地方,人来人往什么人都可能接待,但凡有心人投下一粒种子,在朝廷看不见的地方,那颗种子便会在人群中滋生壮大——
这些人每日最先想的是填饱肚子,他们才不管顾玄礼杀了哪个王爷还是大官,
对他们来说,头顶上那群大腹便便的官老爷死一个还是死十个都大差不差,反而最不在意顾玄礼的恣意妄为飞扬跋扈。
也是这些人,平日里想法简单,心思也更单纯耿直,最为钦佩那些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一旦听到说法,说十多年被指谋反的宣威大将军宣曜竟有可能是被构陷的,三十七日的艰苦对敌后国之猛将最后竟死得那般凄惨,连在京中的妻子都跟着一道投了湖,北街一战,督公更放出惊天炸雷,将当年的始作俑者和人证一道抖出,
匹夫岂可冷眼旁观!?
去,去将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叫人更多人知道,去,去京兆尹去大理寺擂鼓诉冤,叫圣上给宣将军沉冤昭雪!
怕最怕这等平日里无声无息的人,在无形间拧成一股绳,京兆尹和大理寺渐渐难以对付这些刁民,便不得不将实情呈报上去,文帝这些日子便在为此上火。
给宣家满门和八万将士沉冤昭雪倒非难事,难就难在,若证明宣家无罪,那么有罪的便是瑞王,死有余辜的也是瑞王,顾玄礼时任厂卫司督公,执文帝亲颁得诏令——
可出入任何府邸不需通报请示、可先斩后奏任意督公裁定罪行的罪人,不论白身官身,
那么顾玄礼当街格杀瑞王,便是无罪!
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讲究一个证据确凿,不能随心所欲杀人,否则民心不稳,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