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丫头就会胡搅蛮缠讲歪理你就说你相亲不相,不相,我,我,我现在就去跳楼我”
说着,方想妈猛地站了起来,作势就去推窗户。
不等方想去拦,方想爸头痛地狠斥了她一声,“你够了没这事儿是瞎闹腾能解决的”
方想妈忍了他大半天了,这一听,眼泪流得更凶了。
“行啊你嫌我闹腾是吧咱俩离婚现在就离随你们父女俩怎么折腾,我不管了我”
话没说完,她抹着眼泪转头就往门口走
方想抬头看了一眼输液瓶,一下子站了起来,故意大声喊着。
“妈快喊护士液体没了”
方想妈立马惊了一下,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
液体瓶里真没液体了,只剩输液管里还剩一点,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下移。
“你先关一下,我,我这就去”
老一辈儿人对这个都很紧张,虽然明知道现在的输液管不会输进去空气,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会儿方想妈也不说离婚了,匆匆出门去喊护士,她总觉得两条腿跑去喊比按呼叫铃快一点。
方想微松了口气。
护士很快过来了,拔了针头又交代了一声明天还有最后一天,这才走了。
方想爸坐了起来,靠着床头,隔了很久,才道:“你们现在只是在一时热头上,时间长了,过了这个劲儿,就不会这么想了。”
方想因为护士过来,先站了起来,这会儿又主动跪下。
“那你们就给我们时间,看我们热头过了还在不在一起。”
方想爸似乎想抽烟,摸了半天才想起这里是医院,只得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疲态说道:“我这一辈子,也就为了你们娘俩了,说实话,累不累累。可我累的高兴。说到底,还是觉得书法比不上你们娘俩重要。那句话咋说来着,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旁人说什么都是白搭。”
方想依稀听出了她爸的意思,忍着眼泪喊了声,“爸”
方想爸转过头去,不再看她,露出的一点眼角,隐约有些泛红。
“你喊我爸,是我亲闺女,就算你再长五十年,只要我不死,在我眼里你还是个孩子。只要你觉得好,过的高兴,别人说啥你也不用管,咱们也不是过给他们看的,大不了等上头仨老人百年之后,我跟你妈把房子卖了,咱一家儿都住帝都,谁爱嚼舌根就让他随便嚼去,只要我闺女高兴。”
方想妈愣了一下,想反对,看了看方想爸,终究没吭声。
方想的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她想过她爸心疼她,早晚会同意,可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爸妈是最无条件包容自己的人吧。
她向前跪爬了两步,趴在她爸腿上,这些天所有的压抑和不安,一下子全都释放了出来。
她抽噎着,肩膀微微耸动,哭得很痛,心却很暖。
刘爸抬手使劲揉了下脸,抹掉一脸的沧桑与几滴老泪,这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琳琳这孩子的确不错,你俩要是一男一女,只怕咱们两家早撺掇着让你们结婚了。眼下,咱家,你不用操心,可琳琳他们家呢”
方想妈正心乱如麻呢,一听这话,赶紧跟着说道:“就是,过年那会儿琳琳来咱们家,我不也说了吗你要是个泼小子,我早让你娶了她了,可关键你不是啊
你吧,从小提溜着长大的,也没怎么管过你,我跟你爸都是小市民,不讲究那么多,只要你过的高兴,我们也跟着乐呵。
可他们两口子都是事业单位,人家眼界肯定跟咱不一样,对琳琳的要求也不一样,人家琳琳又是大律师,你刘叔那性子,只怕打死也不能同意,你总不能真把她爸气出个好歹吧”
方想趴在她爸腿上泣不成声,也顾不得回答,她爸拧着眉心,又拍了拍她。
“这样吧,你答应爸三件事,爸就支持你们。”
方想抽噎着仰起头,在自己爸面前,也不说丢脸不丢脸,眼泪随便擦了两下,说道:“你说,爸。”
“第一,你得让你刘叔刘婶同意;第二,你俩如果将来分了,琳琳我管不了,你,绝对不能再找女的,必须找男的结婚;第三,等你三十五岁的时候,你俩要还没分,必须想法儿给我弄个孙子孙女啥的玩儿。”
这种时候,不管她爸说什么,方想都只有同意的份儿,更何况,她爸说的这些,并不算过分,也都是为了她着想。
“我知道了,爸。”
一家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方想这才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洗脸。
横竖她爸也没病,住院不过是为了套她回来,她现在回来了,她爸她妈也跟着收拾收拾,带着她先回了家。
到家之后,她爸才在她妈的不时插嘴下,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她跟刘余琳逃走那夜的凌晨三点多,刘爸刘妈就连夜拍开了她家的门。
两家四口,差点没把整个x市掀翻过来,到底也没找着她们。
后来,两家人凑一起想主意,能联系的人都联系了,也跑去帝都专门在她俩各自的公寓守株待兔,夜里连灯都不敢开,生怕她俩看见不回家。
她淋了多久,他们就折腾了多久,没睡过一天安生觉。
最后,还是刘爸出了这个主意,让方想爸假装有病,去医院输保养液。
这会儿刘爸刘妈都还在帝都,一个守着刘余琳的公寓,一个守着方想的小出租屋,刘爸白天还要到刘余琳的事务所蹲点。
方想爸还感概说,刘爸眼看就快退休了,却连自己的工作都不管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方想这才明白,不是自己爸轻易就妥协了,而是她们跑的着一个多礼拜,他们也跟着担惊受怕了一个多礼拜,夜里辗转反侧的时候,他们大概恨也恨了,怨也怨了,最终自己说服了自己,再见她时,只剩心酸,已经没力气埋怨了。
方想没有多留,按照原来给刘余琳说的航班,开了手机给刘余琳打了个电话,先报了个平安,这才重新上了飞机,返回帝都。
回到帝都,已是晚上九点多,她没回去她和刘余琳刚租的小屋,而是先给封小白打了个电话,把行李箱和手机全扔她们宿舍,这才打车一路去了刘余琳的公寓。
站在公寓楼下向上望去,十二楼一片漆黑,她深吸了一口气,壮士断腕一般,迈进了楼栋。
她没有白费力气地按门铃,直接拍门喊道:“叔,我是方想,你在吗”
刚拍了没两下,便听里面传来一阵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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