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父刚进城就碰到了两个骗子,那女骗子要卖身葬父,竟然要三十两!我和师父吃了三碗皮薄馅大肉多的馄饨才花了三十文钱……”贾琏说着用左手比了一个三,随后做了一个扇巴掌的动作说道:“当时我坐在师父的肩膀上,我用一只鞋把那想逃跑的男骗子拍了一个踉跄……”
“我儿真厉害!来,再吃个鸡腿儿,爹爹我特意炖了两只鸡。”
司徒彻的重点不在于贾琏协助“擒贼”有多厉害,而是金陵城里竟然有人敢搞卖身葬父这么低劣的骗术!
等会儿得问问金陵知府具体的情况,说不定那二人还在别的地方行骗过。
期间南安郡王就坐在一边往嘴里填饭菜,吃饱了才向后以仰满意地摸了摸肚皮,开始说起了京城中的事情。
比如说三皇子在朝堂上丢脸的事情。
“哎呀,没你们两个是没看到三皇子当时那脸色啊,给他挂上一副唱戏的长髯,脸上都不用刷油彩就能扮关公了……要我说皇帝陛下还是客气了,就该直接说你想的的美,保准三皇子能憋得仰过去!”
司徒琛心想这要是在私底下,他父皇肯定就这么说了,但毕竟是朝堂上,不考虑老三得面子还得考虑自己得面子呢,那样的话不符合他父皇的身份。
“老三想得的确是很美,老六要是去了兵部,那父皇怕是睡不好觉了。”司徒琛说完一伸手,拿过安喜手中沾过水的帕子擦了擦嘴,随后叠好搁到桌子上。
南安郡王打了个饱嗝,摇摇头小声说了句估计皇帝陛下现在也睡不好觉。
六皇子性子急躁不稳重,皇帝陛下不放心将兵部这么重要的位置交到六皇子的手里。可皇长孙殿下的能力也没好到哪里去,皇帝陛下正对这个孙子发愁呢。尽管学识是有,就是眼光有些……
皇帝陛下把希望寄托于皇长孙多经手一些事务,希望能将掌控能力培养起来,要不然这日后可就是个大事儿了。
司徒琛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
太子殿下身子不太好,皇长孙如今能力又不足,他父皇睡不好觉在所难免。
这个话题有些受忌讳,南安郡王很快又说起了六皇子的事情。六皇子醉酒叫手下闹事儿的时候他也在场,整个过程他都看到了。
“这事儿也是赶巧。我和几位内兄打算在瑞丰楼里小聚一场,定的时间是傍晚。瑞丰楼那雅间不提前说都没有空着的,哪成想我们去了以后六皇子在里面喝高了……”
其实这事儿怪不得瑞丰楼,毕竟六皇子快要晌午的时候就来了,想着六皇子怎么也不至于吃到傍晚,瑞丰楼便让六皇子去了南安郡王他们事先定好的房间。结果六皇子因为朝堂之事借酒浇愁,到最后就喝得迷迷糊糊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六皇子说他除了皇帝陛下还没怕过谁,就算皇帝陛下来了,他也不让出这间屋子。要是好说好商量,我那几位内兄也犯不着和一个酒疯子一般见识。可六皇子泼了我内兄一身酒水,我那几位内兄火气一个比一个大,一见六皇子这么嚣张,那就帮六皇子好好醒醒酒咯。”
六皇子见还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立马就让身边的侍卫教训南安郡王等人。
南安郡王和他的内兄们那可都是练家子,岂是几个靠余荫只会两招花拳绣腿的侍卫能收拾得了的?
几下便将那些侍卫都堆到一旁,随后开始为六皇子“醒酒”,让六皇子清醒一点。
见司徒琛有些紧张,南安郡王接着说道“六皇子毕竟是皇子,若是教训得太过反而有理也成了没理。我那几位内兄都使着巧劲儿呢,只是让六皇子肉疼,一丁点皮外伤都没有。”
瑞丰楼的伙计一看到两拨贵客发生了争执,立马去报了官。王子腾得知牛国公府和六皇子对上了,头疼了一会儿干脆上了个折子,问皇帝陛下该怎么处置。
“六皇子的那些侍卫还不算白吃六皇子的饭,在人来了以后架着六皇子回了六皇子府。不过回府没多久皇帝陛下的旨意就下来了,还是王子腾押送的六皇子呢……”
虽说因为六皇子犯错导致的冲突,但牛国公府的几个人也教训过六皇子了,皇帝在将儿子关进宗人府反省以后便没再出手安抚牛国公府。
老国公也识相,关起门来自己在家偷着乐就行了。先低调几天,等没人说这事儿以后该怎么过日子接着怎么过日子。
茶余饭后笑话听玩了,也消食儿了,司徒琛想起来还要去衙门问问那骗子的事情,便提出要出去转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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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儿都要黑了,有什么好转的……”贾赦觉得司徒琛似乎有事情在瞒着他,没有不高兴,只是想知道一下司徒琛的去向,起码也能安心一个人留在屋子里。
这事儿也不是什么机关紧要的大事儿,司徒琛便直接说道:“琏儿那时候不是帮着抓了两个骗子么,我想过去瞧瞧。”
“我也想去!”
没等贾赦开口,贾琏先发表了意见。
贾赦正打算过去瞧瞧,一听小儿子要过去便同意了。贾瑚对这件事情是没什么兴趣,打算回去再看一会儿书。自己的长子向来省心,贾赦只担心贾瑚看书太晚会累到自己,嘱咐贾瑚早些休息。随后看向南安郡王,询问南安郡王是什么意见。
南安郡王觉得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睡会儿觉,伸手拎了拎贾琏的耳朵说道:“师父要去休息了,明个你来给师父讲讲就成。”
金陵知府哪知道大晚上竟然还有两位大人物过来,还带着个小孩子。
“听闻今日抓了两个卖身葬父的骗子,我们想过来看一看。”司徒琛身分最高,便替贾赦和贾琏开了口。
感情是来看热闹的。金陵知府松了口气,亲自带着司徒琛和贾赦以及贾琏去牢房,看已经挨了板子被收监的骗子。
能被官老爷亲自带来的绝非寻常人,那名男子认出来了贾赦怀中的贾琏,将头一扭看向墙壁。
“总督大人、巡抚大人,此人嘴巴甚严,挨了板子都不肯交代可还在其他地方行骗过。”金陵知府不能严刑逼供,只能按照寻常办法判了四十大板收监三个月处理。
用刑逼供肯定是不可取的,得他自己主动将罪行交代出来才行。
贾赦叫狱卒拿了个鸡毛掸子,从上面揪下来一根长一些的鸡毛交给狱卒。金陵知府起初不明白贾赦的意思,在看到贾赦用鸡毛扫了扫手掌心便明白了。
“把人带下去,弄到他肯说了为止!”
“笑也是能笑死人的,悠着点来,别把人弄死了。”
贾赦说完便带着司徒琛和贾琏出了大牢,等会儿的笑声他们可不想听,听了估计晚上就睡不着觉了。
也就一刻钟多一些的功夫,那骗子便招了个一干二净。
一想到孙正卿哥几个浪子回头,贾赦便感慨道:“赌徒啊……这可得好好教育教育。”
至于怎么教育,贾赦觉得这事儿他不想掺和。司徒琛也不是圣父,直接让金陵知府看着办吧。
贾琏将画了押的卷宗看了一遍,记住起因经过以后便跟着贾赦回去休息,准备明日将给南安郡王听。
回到驿站后,司徒琛和贾赦虽然不能一起休息,但想起贾琏之前闹出的笑话,二人便挤在一个盆里泡着脚。
“王爷,您要的东西已经调查清楚。”
在司徒琛给贾赦擦脚的时候,一名普通打扮的人进来双手托着一封信说道。贾赦将司徒琛手中的毛巾拿了过来自己擦,好奇地问道:“王爷调查什么去了?”
司徒琛将信拆开以后分了三张纸给贾赦,让贾赦自己看关于贾瑚在白鹿书院几个同屋的各种信息。
有富家子弟,也有寒门学子,总的来说都是正经的孩子。从调查的结果上看,起码人品都还不错,不会因为嫉妒之类的做出一些小人行为。
贾赦在看完五张纸上的内容后感慨地说道:“我感觉王爷做得比我这个当爹的都称职……”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司徒琛趁着屋里只有刘裕一人,吻了贾赦的脸颊一下接着说道:“恩侯若是想感谢我,过两天吃秋蟹的时候就帮我剥蟹肉吧。”
gu903();司徒琛默默做了不少事情,给他剥几只螃蟹还是应该的。贾赦点了点头,心想到时候司徒琛肯定会拿剥好的蟹肉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