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一道天雷应声劈下打在了楚燚的护体真元上。
谢怀碧一个没忍住,在旁笑了场。
楚燚无奈地看了看她,捂住嗡嗡作响的额头,“你在那等着,我把白鹤鸣弄死再想办法让你回去。”
对于楚燚果然猜到了谢怀碧被互换这点,白鹤鸣并不意外,他也没有拦在楚燚和谢怀碧中间,而是一扬手就将背在身后的长剑抽了出来,“已经在我手里的东西,你拿不回去。”
楚燚嗤笑,干脆也使了剑,真元在手中逐渐拧成剑型,“你真以为你修为冠绝三界就死不了?”
白鹤鸣没有回答楚燚的挑衅,他的回应是挥剑而上。
楚燚也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两人剑身相撞的那一瞬间,谢怀碧恍惚听见了什么动静。
她的头发被迎面而来的劲风刮得全都向后飞去,但其中夹杂各路能伤人的真元剑气却都在洞府门外一步距离被化为乌有。
洞府是有防御阵法的,谢怀碧特地站在门口就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
她最后那几个特别牛逼的身份可以试着加入这场神仙打架,但香伶是百分之一百上去送菜的。
最重要的是,以香伶的修为,别说想插手,连看清空中的人影都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谢怀碧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脑中再次响起童谣歌声。
——伦敦大桥掉下来,掉下来,掉下来……
轰隆一声,天穹回应了。
谢怀碧脑子里的歌声都跟着卡壳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结果下一秒,青天白日里,天空中漏出了一道长得几乎看不见边际的漏洞,像是有人从那裂缝里面探出了一只眼睛窥视下方似的。
这场景把谢怀碧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给激了起来。
那裂缝之中迅速窜出一道半透明的影子,直直飞向了谢怀碧的方向。
谢怀碧还什么都没看见,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紧接着身体就僵住了,还冻得瑟瑟发抖,像被人给扔进了冰窖似的瑟瑟发抖。
修真者虽然不需要氧气,可她体内……可没有真元!
谢怀碧在性命攸关时还翻了个白眼:她显然莫名其妙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只是也不知道肉身被楚燚藏在了什么地方,连眼睛都睁不开,这气再憋下去,就将成为谢怀碧这些年来最窝囊的死法了。
在肺爆炸的前一秒,谢怀碧面前一暖,面孔终于解除到空气,她立刻像垂死溺水者似的张开嘴用力吸进了一口气,才睁开了眼睛看向面前一脸慌张的楚燚。
楚燚原打算在找到让谢怀碧回到自己身体里的方法之前都将她封存起来,避免香伶的灵魂出来捣乱,可刚才和白鹤鸣打到一半,正是一秒钟都不能分心的时候,他突然发觉储物戒指里传来了动静。
而原先站在洞府门口的那个身影已经伏在了地上。
纵横三界以杀证道的楚燚差点心跳骤停,他硬生生扛了白鹤鸣一剑,匆匆后退落地将封存的谢怀碧肉身从戒指里取了出来,又将她面孔上的冰最先破开,真元一转接着把剩余的冰属性灵力一道收回。
谢怀碧喘了好几口气方才觉得缓过神来,先是捋起袖子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痣才轻出了口气,打了个寒颤,“给我件衣服。”
“我有个更好的办法。”楚燚嬉皮笑脸地亲了过来。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谢怀碧不客气地运转从楚燚那里抽来的真元,身体迅速暖和起来。
她抬头看向立在空中静静看着他们的白鹤鸣,直言不讳,“我怎么回来的?”
“天道。”白鹤鸣答道。
他此时脸上也仍然一点懊恼之色都没有,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似的,眼中微微显出了一分笑意来。
这丝笑意令谢怀碧瞬间拉响了最高警报。
白鹤鸣为什么有恃无恐?这也是他计划的一环?可他怎么会就这么放她回到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契约融为一体……
谢怀碧的大脑飞快转动时,眼角余光瞥到了楚燚腰腹处狰狞的伤口,下意识将手附了上去,嘴里说的却是,“打不过?”
楚燚:“……打得过!”
“那你怎么伤得比他……重……”谢怀碧越说越慢,到了最后完全明白过来,睁大眼睛的同时手忙脚乱地起身就要向后退去拉开和楚燚的距离。
——天道早就试图引诱她去杀死楚燚,告诉过她这是她回到自己世界的唯一方法,可谢怀碧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回想起来,天道说这话本就是一种暗示。
白鹤鸣先前那一句也正好佐证。如果真有方法杀死楚燚,也许——
“喂!”楚燚不满地伸手拽住谢怀碧,“干什么?”
谢怀碧根本来不及解释,思维一断,手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似的一握,从手指上的储物戒指中随手取出一枚攻击法宝,想也不想地刺入了楚燚的侧腰。
那是一柄军刺模样的武器,楚燚早先给谢怀碧防身用的,如今却被她亲手捅进了他肾里。
楚燚咬牙忍受疼痛,不闪不避,反手按住了谢怀碧的手腕,猛地拉近两人距离,盯着她的眼睛低喝,“谢怀碧,给我醒一醒!”
“她醒不来。”天上的白鹤鸣只说了四个字,又弯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喷出一口鲜血后,他慢慢地落到地面,双眼紧盯着楚燚,一字一顿道,“杀死你的方法,我找到了。”
无法将被控制了的谢怀碧唤醒的楚燚猛地转头看向白鹤鸣,他咬牙切齿,“你敢动她!”
作者有话要说:楚燚:所以,选了肾来当目标是你故意的吗?
怀碧:对。
第72章
白鹤鸣盘坐在地上看着楚燚,两人的凄惨程度说实在的谁也不下于谁,一个精神**双重受损,另一个肉身即将被元神撑裂,都是强弩之末。
相比之下反倒是暂时被夺走了神智的谢怀碧状况更好一点。
楚燚察觉到自己的丹田也被刺穿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眼,浑身真元失去了周天轮回的固定轨迹,在他的经脉里疯狂地左冲右突,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的身体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