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皱起眉头,侧耳倾听,抬眼问道:“双喜,你说说看,这样的天气,到底有什么人急着赶路”
“也许是生意人也说不定,”李过在肚皮抹了一把,“管他是谁,现在我要炕休息了,只要不吵着我睡觉行。”
李鸿基依然端坐在方桌前,面沉思如水,“这么大的雪,生意人难道要钱不要命吗这里也不是大都市,哪有许多生意人”
“也许是过来投亲的”理李过毫不在意,他只想美美地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才好赶路。
“投亲现在新元刚过元宵未至,不会是外出远归之人,至于投亲访友,也不需要踏雪而行,这大雪已经连续下了数日,几乎没有间断,谁会在这时候出来”
“二叔是说”李过顿时紧张起来,脸色煞白,再也没有刚才那般轻松了。
“我也不知道,但愿是我多心了。”李鸿基本来只是随口说说,其实人家投店,跟他没有一丁点关系,但他此次下山,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遇到事情自然多了些想法。
“二叔,我正要去茅厕,顺便去前面看看,千万不要糊里糊涂”李过见李鸿基神色严峻,只道他猜得不错,如果不弄清了这些人的身份,今晚怕是睡不好觉了。
大厅内,八名大汉都除下头的皮帽,围在一张餐桌吃酒,另有一名身着破袄的矮个子男人,一脸谄媚的样子,闻到间火锅散发出的美味,不禁深深吸了一下鼻子,“好香呀”
店家殷勤地送一些火锅的佐料,笑着说道:“几位差爷,这大雪天,还要出门,真是辛苦了”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李鸿基那厮”一个年青的差人正要吹牛打屁一番,却发觉对面那人正狠狠地拿眼瞪他,吓得一低头,收了话头,却将面前的半盏白酒一口灌下。
店家知道他泄了行踪,这些话自己听不得,于是放下佐料,“几位差爷慢用”径自去了。
待店家出了大厅,那头领模样的人才教训道:“多嘴,老爷可是许了我们五两银子,如果银子飞了,回去让你好看”
李过急急回到客房,掩房门,又缓缓拉开,探出脑袋,见身后无人,才又合房门,压低声音道:“二叔,来的是县衙的差人,说是抓你的”
“差人抓我”李鸿基心内一惊,面却是不变色,只是皱了下眉头,“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们恐怕不知道二叔在这儿,否则恐怕早过来抓人了”
李鸿基心下不宁,便对李过说:“双喜且在此等待,我自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过连忙阻止道:“二叔去不得,他们如果是县衙的差人,恐怕都认识你。”
“没事,他们在明我在暗。”李鸿基将耳朵贴在门,听了一会,感觉外面没有声音,这才将房门轻轻启了一道隙缝,闪身出去,反手掩了房门。
天色早暗下来,室内一片昏暗,大厅内的数支蜡烛,将吃酒的人照得异常清晰,李鸿基缩在烛影里,沿着墙角缓慢蹩过去,抬眼一看,对面坐着两人,一人正低头吃菜,另有一虬髯大汗,脸流出一道道水渍,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脸的积雪融化了。
李鸿基觉得面熟,想了一想,果然是县衙的差役,他在担任驿卒的时候,常常去县衙送信,这虬髯汉子,肯定见过,一时却想不起他的名字。
加李过听到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了。
李鸿基听了一会,因为离得太远,说话的内容却听不清晰,他悄悄缩回身子,轻手轻脚回到客房,反手将门闩插。
李过立即凑过来,“二叔,怎么样”
“双喜,他们果然是来捉我的。”李鸿基在方桌前坐下,喝了口茶水,脑子在飞速地思索着。
“二叔,怎么办”李过早猜得差不多了,但听了李鸿基的话,还是十分紧张,对方有九人,又是佩带刀具,自己这边只有两人,真要动起手来,难免吃亏。
第29章遥遥在望
李鸿基倒是不担心自己,双方真要对,鱼死破,自己这方是以命相搏,而对方不过是为了五两银子,动力不一样,能发挥出的战斗力当然也不一样,他担心的只是高氏兄妹,“只怕立功他们要受累了。”
“二叔是要连夜通知高家的人”李过明白李鸿基的意思,高家是他的救命恩人不说,高桂英更是已经与他做了亲,但现在去知会高家,显然极端危险,“雪夜如此寒冷不说,二叔要是回去,正好与官差同路,他们肯定有人认识二叔,那岂不是自投罗”
冒雪往回赶路,的确不太现实,夜晚不仅看不清路径,温度更是大幅度降低,一夜雪行,不被冻僵了才怪,想想高家,自己不在,官差反而没有了证据。
再说,高氏兄弟也不是肯吃亏的主,高立功子在县衙当值多年,沉稳干练,高一功乃是有血性的汉子,真要冲突起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他们平时行事都会避开官府,真要大祸临头,谁还管你是不是官差
是桂英,虽然一介女流,但也绝不软弱,自小练武,养成硬朗的性子,与男儿也没多大的差别。
最重要的是,李鸿基知道高立功的心思,即使没有官差的到来,他也准备去投靠高迎祥,反正要造反了,也不在乎杀两个官差,当练练手,顺便连投名状都有了。
“我明白,趁官差没发现我们,还是先睡吧,养足精神”
“睡觉二叔,万一”李过大惊,眼睛瞪得老大,对方得意的笑脸,始终挥之不去,那绪艳艳的腰刀,时时在他的脑海晃动。
“没关系,夜里睡觉的时候警觉些好,”李鸿基知道李过此时定然无法入睡,“这样吧,咱们轮流着睡,我先睡会,你半夜保持警戒,三更之后,再唤醒我,然后你再睡会。”
李过也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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